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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羡澄十欢

        蓝夫人同蓝忘机居住在寒山下,江澄跟着父亲一起过来,据说江枫眠认识蓝夫人,不过江澄不想参与大人的事情,看见蓝忘机在屋外劈柴便跑去找他。

      一袭白衣,恍若仙人,在那砍柴看起来有些滑稽。

      打过招呼后江澄帮他堆柴火“蓝二公子,你娘真好看,就是冷冷的,跟你有些像。”

     “我娘看起来是有些冷,父亲说江夫人也这样。”

     江澄:“现在的阿娘很温柔,以前的阿娘英姿飒爽,不过我爹好像都不喜欢,正好她也不喜欢阿爹。蓝二公子,蓝宗主呢,怎么不见他。”

      蓝忘机把斧头放在一旁“他们和离了”

     “为什么呀,好端端的为什么要和离。”江澄不解。

    蓝忘机:“他们说母亲当年嫁给父亲是为了杀……杀人。反正不是自愿嫁到蓝氏,后来有了兄长,再之后就有了我。父亲自愿离开蓝氏,就是为了母亲,可是母亲不愿意。”

     江澄:“原来是这样啊,所以才要和离,那你呢,还有蓝大公子,你们怎么办。”

     蓝忘机:“我和兄长说了,我跟母亲,他跟父亲。”

    “蓝二公子,其实我还想问你一件事情,你是不是记得什么。”

    蓝忘机犹豫不决“那是另外一个人,他跟你师兄都不是好人。”

    江澄想了一下,觉得此言有理。蓝忘机又道:“你师兄,明知你不喜欢他,还非要跟你成亲,那个蓝忘机,居然还帮他。你说他们两个是不是很可恶。”

     江澄点头:“就是,可是后来我死了,师兄岂不是很可怜。”

    “那确实有一点可怜,但是你现在也不喜欢他,我脑子里的这个人让我帮魏无羡,呵,我跟他又不一样。还有,你是你,凭什么要去替别人还债,听我的,离你师兄远一点。”

    “那不行”江澄反驳道:“怎么说他以前都把金丹给了我,我不能忘恩负义。”

     蓝忘机:“也是哦,你自己看着办吧。”

      魏无羡父子一来,便听见两人坐在地上嘀咕,魏无羡犯了难,几时江澄跟蓝忘机玩到一起了。心里莫名窝着火,魏长泽笑道:“阿羡,别这样,跟他们玩去吧。”

     说罢走进屋中,留下魏无羡一个人在一边听两人唠家常。他忽然发现自己跟这里的人格格不入,索性大声吼道:“阿澄,有没有想我啊。”

       两人被他吓到,异口同声回了句“想个屁啊,小声点。”

      魏无羡走过去“你们是不是在说我。”

     两人沉默,魏无羡:“是不是在骂我。”

     “没有,怎么会。”

     江澄:“其实就骂了一句,可是你以前对我又不好,我还不能说两句吗。”

    魏无羡:“好,你想骂就骂。”也许他的声音太温柔,让一边的蓝忘机起了鸡皮疙瘩。

    蓝忘机冷哼道:“你就装吧”

    。 魏无羡:“你管我”

     江澄怕这两个人吵起来,连忙拉着魏无羡跑出竹屋。

    “魏无羡,不许跟别人吵架,不许打架,不许给我添麻烦。”

       魏无羡差点吼了回去“这些年你的事哪一件不是我担着,你还嫌我添麻烦。”话毕他才想起这些话是江澄以前会说的话,其实不突兀。立马道歉“对不起,我下次不会了。”

     江澄:“魏无羡,说真的,你到底想让我干什么。”

    魏无羡:“……”

     “我没别的意思,就是想看看你,放心吧。”

    “那就好”江澄送了口气“那我不用喜欢你……也可以吧。”

    魏无羡气道:“当然可以”

       江澄立马开心起来“是你自己说的,不许反悔。”

      “不反悔,江澄,我求你了,正常点行不行,别再折磨人了。”

     江澄:“可以的,师兄。”

    “魏无羡,我们好像都是男的吧,那……”

   魏无羡:“你给我闭嘴,再说话我就亲你信不信。”

    江澄立刻闭嘴,魏无羡心里好大一阵失落,但他一点办法也没有。“阿澄,我骗你的,你想说什么就说吧。”

      他越来越会妥协,不知道是好是坏,但看江澄一脸开心,眉头舒展,杏眼明亮。魏无羡好像没什么遗憾,不经意间浅浅一笑。

     “魏无羡,你想什么呢。”

     魏无羡:“没什么,就是开心。”

    江澄:“……你好奇怪。”

   “阿澄,看见你如今的样子,我很高兴。”

       话说几人在屋外说话时,江枫眠从蓝夫人手中接过一封书信,上面赫然写着和离书三个字。

    “蓝夫人,你这是?”

      蓝夫人:“如江宗主所见,我与蓝宗主要和离,但他有一月没来。所以请江宗主帮忙,让魏副宗主送去姑苏。”

     江枫眠知道蓝宗主的事情,当年闹得满城风雨,连他在云梦都知道的一清二楚。

    “请夫人放心,一定送去姑苏。”

    蓝夫人:“江宗主不必忧心,我同蓝宗主商议多时,断然不会造成麻烦。”

     “请蓝夫人见谅,在下有疑问。”

     蓝夫人不假思索道:“江宗主是想问蓝宗主待我情真意切,我却不知好歹非要离开,甚至不惜以死相逼。还是,江宗主想问的其实是江夫人。”

     江枫眠:“人各有志,况且三娘跟蓝夫人不一样,她不恨我,只是不怎么在意我而已。依蓝夫人之见,在下应该放她走吗。”

    蓝夫人:“……江宗主多虑了,江夫人身后有眉山,和离一事需郑重考虑,况且这些年江夫人也无错,江宗主这是……”

    “没什么,三娘这么好,怎么可能有错,就算是以前她也没有逾距之处。”江枫眠低声细语“我怕她不高兴,这些年,她过得并不开心,是我一厢情愿困她多年,如今想来,的确是我对不住她。”

     蓝夫人:“世家联姻,若能相敬如宾也是好的,江夫人为人恭顺柔善,江宗主以礼相待就好,若是和离,不太合乎分寸。”

     江枫眠摇头道:“恭顺,柔善,她以前不这样的,三娘以前很厉害,我都未必是她的对手,初次见面时,紫电惊魂,容貌亦是惊世,那时世家子弟望之生怯,无人发现她本是个艳绝四方的美人。”

    “我不懂夫妻相处之道,常常惹她生气,但那时的她当我是夫君,我能感觉到她的愤怒是因为在乎我,而如今她的柔顺让我发现,她……并不想跟我说话。或许她们真的不是一个人,我的三娘是不是……没了。”

    “看不出来,江宗主也是一个情种。”蓝夫人温柔道:“这些话你跟她说比跟我说要有用得多,江宗主,若是无缘,和离也是不错的选择。”

     说完后,江枫眠起身告辞,却在门外见到魏长泽,他并不意外,但心里一阵委屈,一时半会难有喜色。

    魏长泽听了两人的谈话,此时却不多言,像蓝夫人行礼后,带着沉默不语的江枫眠离开寒山。

    “阿澄阿羡呢。”过了很久,江枫眠开口问他。魏长泽:“放心吧,我让人跟着。”

    “小枫,方才你们说的话我听见了。”

     江枫眠:“哦”

     魏长泽无奈一笑“三娘并无错处,若是和离难免被人议论。”

    “她自是无错,我也不知道怎么样才能让他开心。以前这样,现在也没怎么变。大哥,我是不是做错了,我从一开始就不应该娶她。”

    “小枫,你常说三娘以前脾气不是很好,还动不动骂人,但你们那时候还经常说话。”

    江枫眠:“对啊,她现在真的一点都不在乎我,果然,父母婚约做不得数。大哥,对不起啊,一直让你担心。”

    魏长泽:“别灰心,你们跟蓝宗主他们不一样,一切都来得及,就算以后不成夫妻,也不会成仇。刚才听你所言,小枫现在只是想让三娘开心,是吗。”

    “可我不知道怎么做”江枫眠越说越小声,魏长泽在他脑门上弹了一下“回家吧,大哥帮你想办法。”

   “阿澄和阿羡没回来,我们是不是应该去找一下。”

    魏长泽笑着道:“以前玉儿和三娘没来之前,江家就我们两个,你现在这样,不好让阿离看见,要不然她们都会担心。”

   江枫眠点头,默默跟着魏长泽回云梦。

寒山

      母子两人像平时一样坐在桌上喝茶,蓝夫人有些愧意问“忘机,你会不会怪娘啊。”

    蓝忘机:“娘怎么问这个。”

    “忘机,谢谢你。”

    蓝忘机:“阿娘,你别怕,我永远站在你这边,就算以后蓝家找麻烦,我也会帮你。”

    蓝夫人:“那阿娘就拜托忘机了,我现在没有灵力,以后都要仰仗你了。”

    蓝忘机虽然很想一家人和和睦睦在一起,但是父母之间有一条无法逾越的鸿沟,他做为小辈不好多问,尤其是记忆里魏无羡和江澄的事情给他造成不小的阴影。若是无情,早点分开也好。

     “阿娘,你的灵力是被父亲废除的吗?我问了很多人,他们都没有告诉我……”

    蓝夫人:“宗主他不想杀我,只是废除灵力而已,要不然阿娘就看不到忘机了。”

    蓝忘机一改平时少年之气,沉稳道“不是……若父亲恨你,他会杀了你。可他偏偏要把母亲留在身边,母亲,你恨父亲吗。”

     “恨”蓝夫人不隐瞒“但一开始是我骗了他,阿娘没有资格恨任何人。”

     “恨就是恨,不分有没有资格,我曾经见识过痴恋一人的后果,最后两人惨淡收场,我不想母亲与他们有同样的结局,所以阿娘,恨父亲是您的权利,我和兄长无权干涉,蓝家其他人也无权置喙。”

     “忘机,你这么偏心,你叔父肯定又要伤心。”

    蓝忘机:“没事,我经常回去看他们就行了。”他从乾坤袋拿出一些银钱,开开心心推到蓝夫人面前。“阿娘,这是我挣的钱,全都交给您。”

     蓝夫人不知是欣慰还是伤心“你会挣钱?”

    他自豪道:“当然了,我虽然讨厌脑子里那个奇奇怪怪的自己,但是他的学识远高于我,我就靠这个挣钱。”

    “忘机真厉害,阿娘还是想问,你说的痴恋之人是谁啊?他们为什么会惨淡收场。”

    蓝忘机一听顿时来了兴趣,便将所有事情告诉蓝夫人。

    “阿澄,接着。”

    江澄接过魏无羡从树上扔下来的杨梅,一边接一边道:“够了,够了,你赶紧下来吧。”

     魏无羡朝地上看去,江澄手里捧着杨梅担忧望着他。“魏无羡,再不下来,我自己吃了。”

    他还是如此,心情总是因为这个人的一举一动而起伏,他并不想这样,可以的话,他比谁都想控制自己。

    两人坐在地上吃着杨梅,江澄虽然想起一切,但他觉得那个人跟他没有关系,所以才能坦然面对魏无羡,但偶尔对上魏无羡炽热如火的眼神,又觉得自己不太对劲,一股油然而生的怜悯和无法言说的情绪让他恼怒。

     “魏无羡,你又来了是不是。”

    魏无羡低头吃杨梅,微弱道:“抱歉,江澄”

    江澄知道是自己的问题,魏无羡一直都这样看他。“你……不用道歉,是我的问题。”

   “怎么说”

    江澄拿起黑红杨梅,像是自言自语“以前你给我金丹,我应该感谢你。”

   “魏无羡,你若是……苦不堪言,我也不是不能答应你。”

   魏无羡:“你怎么还是这幅德行,不喜欢就是不喜欢,别总是妥协好不好。”

   “那还不是你一天到晚哭丧着脸,我也不会这样。”江澄好心当驴肝肺,语气也不太好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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