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山·七

“非常感谢蒋老师那些年的栽培……”

这孩子的声音变了，嗓音中性偏女声，这让蒋茹娟更加坚定了什么。

“纯元，你的声音？”

“像女孩子对吧，是的，老师……其实我是女的。”

蒋茹娟感到震惊，但又觉得这似乎合理，因为多年来纯元一直是中性的打扮，从小声音就有些沙哑，再加上男孩子小时候声音也有些比较柔的，这么一掺和，分辨不出是男是女也正常。

蒋茹娟试探性地问道。

“陈媛（纯元）？”

“嗯？老师怎么了？”

“啊，没有，就想起了我一朋友，名字跟你差不多。”

“也是叫纯元？”

“是陈媛。”

纯元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然后走到她的伙伴那边去，跟老师遗憾地招手。

“诶？这是干嘛呀？这才刚来的。”

“老师，我们是大山的孩子，我们有需要完成的使命。”

“这是什么意思？老师不懂。”

那几个孩子什么也没再说，便匆匆地离去了，本来蒋茹娟想追上他们的，却发现自己并不想动，于是憨在原地，有些落寞，有些惆怅，迷惘，好像这几个孩子……

第二天，山脚下的塔后村来人上山了。

“诶！大伙看呐！这有所房子！”

“真的呐？”

大家兴致勃勃地进了那件小平房，小平房里灯光有些昏暗。

他们把遮光的竹帘揭下，光线透进来，眼前有一幕让在场的所有人的下巴都快掉了。

有一具骷髅就靠在一张类似讲台的大桌子上，骷髅身上穿着衣服，她挎包里丢出来一张教师证。

“纯元，你说这荒山野岭的怎么还有人在这里办学校呢？”

“这应该算学校吧……课桌都有。”

“老由，这骷髅看起来挺新鲜的不像晾了好几年干巴的，你说会不会是……”

“凶尸案？”

“啥凶尸啊？别吓唬人，我看啊，指不定是被什么玩意给吃了，这年头猛兽吃人的新闻还新鲜吗？”

“但这也忒奇怪了，怎么把人吃了，还贴心地把人衣服挎包弄上？”

“就是，要不咱们报警吧？”

“有道理。”

于是众人纷纷掏出手机打算报警，不想突然一阵狂风呼啸而过，眼皮子一哆嗦，那具骷髅就不见了。

“艾玛，闹鬼了！”

“赶紧走赶紧走。”

这时候，队里的纯元发声了。

“这人我认识，她是我小学老师。”

她手里拿着那张老旧的教师资格证。

“啥玩意？你老师？你老师怎么跑到这里了？”

纯元解释道。

“咱以前村子不就建在山上吗？”

“那就咋了？”

“这就是最开始的学校啊！”

纯元继续说道。

“那时候孩子们只能到这里上学，记得第一批学生只有五个人，我是最小的那个，当时老师还以为我男的，说我很像她一朋友。”

“然后嘞？”

“后来山上地震了，小平房塌了，五个孩子只有我存活下来，但是蒋老师估计以为我们全死了，她心里应该一直在对我们心存愧疚，也是怪我这些年一直找不到她，原来她一直就在这里……等我们啊！”

这句等我们有些许回音夹杂，细听之下好像又混合着几个孩子的声音。

突然觉得眼睛有点痒，就眨巴了下眼睛。

这时，面前的小平房嫣然化为一堆废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