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沈如风将这些告诉了沈天成。

“有时候我觉得你好像周亦槐。”沈天成说。

那天周六，沈如风没有像往常一样去找周天伊，而没去的那一天里发生了让他彻底发疯的事。

周天伊向周亦槐告白，可是周亦槐拒绝了，她哭了一整天，周日，沈如风去找她，她带着一双红肿的眼睛出来，一边道歉，一边又忍不住伤心流泪:“周亦槐说小孩子怎么会懂什么是喜欢，说他把我当妹妹，说他不懂什么是喜欢，不想就这么敷衍我，拒绝了我，这叫什么啊？想跟他在一起，想跟他牵手一起走，看到他就开心，看到他难过就难过，每天想的都是他，这不是喜欢是什么啊？他就是不喜欢我。”

沈如风听了很多很多，一字一句都离不开周亦槐，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他学那个男人抱过周天伊就吻住了她的唇。

“啪！”一声脆响的巴掌声划破周边，沈如风摸着火辣辣的脸庞，眼神发红:“我喜欢你，你看不见吗？”

周天伊看着自己的手微微发抖:“对……对不起。”她无意识地擦着自己的嘴唇，慌张地跑了。

那天过后，周天伊和沈如风就没有再见过面。

……

“如风啊，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你变了啊，整个人精神了不少，这是件好事。”男人拍了拍沈如风的肩膀。

沈如风冷淡地回复了“嗯”，这个男人不会无缘无故来跟你上演父子情深的戏码，每一次的索取要求前，都会无厘头地对自己表示赞赏，最初自己还能开心父亲对自己的表扬，久而久之，他厌烦了，更何况他心情不好，“有事直接说吧。”

男人尴尬地挠挠头，继续说:“我在外面给你买了套房子，请了保姆，离家挺近的，你在这里，爸爸看的出来，你待的也不开心，所以就给你安排了，你觉得怎么样？”

“你这是在寻求我的意见？”

“当然……”

沈如风直接打断:“寻求我的意见，你直接就买好了房子，请好了保姆，等我住过去？”

沈如风站了起来:“你真是个好爸爸啊，我这么小就能有自己的一套房子了，我觉得怎么样？我是不是得做梦都偷着乐啊？”

男人皱着眉头也站了起来，“如风，你怎么说话的？爸爸这是为你好，搬出去住，你比较舒坦。”

“嗯嗯，我舒坦，我舒坦，我可舒坦了。”沈如风懒得再应付这个男人，直接回了自己房间。

搬出去后，他每天邀请人去那栋房子里开趴，玩游戏，要多晚有多晚，要多疯有多疯，多自由，多舒坦啊，他开始在自己的学校无差别打架，有人不小心踩了他，他把对方的鞋踩烂，有人偷偷观察他，他对着人家的眼睛一拳揍过去，想要的总是得不到，那他对这世界又何必留有善意。

像周亦槐，去他妈的像周亦槐。

“沈如风，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知道啊。”

“你这样……你这样会得罪很多人，万一被抓了，你……”

“那你要跟我在一起吗？”

“对不起，我把你当朋友，还有就是我……我初中要去外面读书了。”

唯一的奋斗目标也没有了，世界这么大，竟没有他沈如风一个容身之处。

“沈如风！沈如风！上课呢，睡什么觉？起来！”

吵，太吵了，这个每天都在耳边嗡嗡叫的声音真他妈烦人，他看也没看，直接抡起椅子朝那个人砸了过去。

“啊……”教室里一片慌乱，有人跑出去，有人在喊:“老师，老师你怎么样？”那是六年级的初秋。

沈如风被学校教育后出来，看到沈天成和周天伊一同站在校门口，他清晰地看见周天伊眼里的不可置信和那几不可闻的恐惧，他的心突然刺痛了一下，慌张一点点涌上了心头。

“沈如风，你怎么了？如果遇到了什么事，说出来我们可以一起解决，你这样是在害自己知道吗？”

“那你要跟我在一起吗？”

周天伊的手微微发抖:“是因为我吗？”

看见周天伊的颤抖，他不忍心了，说:“怎么可能？”如果无法跟你在一起，“我本来就不喜欢所有人……”如果无法接受你对别人的喜欢，“我想要所有人都怕我……”我已经失去了世界上唯一爱我的人，“因为我没有什么可失去的。”

“沈如风！你真的疯了！”周天伊吼完就跑了，那是沈如风最后一次用目光紧紧追随着那个女孩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