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重阳又在竹林待了两日,这才启程准备返回位于终南山的重阳宫。离别之际,楚仄看着楚渊和从小陪伴自己长大的竹林,心中多有不舍,抱着楚渊道:
楚仄“爹爹,我要走啦,等我有时间了就回来看你!”
楚渊“去了以后要听师父的话,不可以调皮!”
楚仄“嗯,爹爹再见!”
王重阳和楚渊又互相道了别,楚仄朝着楚渊挥了挥手,转身跟着王重阳去了。竹林很大,自己的家很快就淹没在一片绿色里。直到再也看不见了,楚仄才死了心,不再频繁的回头望着,不过脖子早已酸痛,只得不停的用手揉着。前方应是地面的地方却突然没了,几块光秃秃的大石横着,往下看去,褐色的土壁斜着从底下青绿的草地上长出,旁有几棵大树,几株藤蔓弯弯绕绕的附在干上,几乎覆盖住了大树的露出的仅有的根。往远方望去,云雾缭绕下依稀可见村中人家的房屋。原来这是一座小山,山上长满了竹子,山底下便是一座座村落。山上并没有小路,往来都需靠记忆,极容易迷路,他们两人适才正是遇到这问题了。
楚仄看着底下,心里一阵无奈,对王重阳道:
楚仄“师父,这路行不通了,咱们再换一条吧。”
楚仄欲转身离去,不料王重阳只是微微一笑,道:
王重阳“这悬崖,不打紧。你去找一条绳来,我拉你下去。”
楚仄看见旁边有藤蔓,顺手拿了一根,缚于腰间,王重阳两手拉着藤蔓另一端,楚仄小心翼翼的踩着土壁上凸出的石块往下爬,忽然之间只感觉腰间一紧,身体往下滑去,却并没有快得无法控制,似是有什么东西在控制速度一般,脚触地之后腰间便是一松,藤蔓已全部落下,抬头望去,只见王重阳已贴着崖壁滑下,足只微微点点凸出的地方即又能获力,快到地时手轻触崖壁,似是一瞬之间便已到达崖底。

楚仄看得呆了,刚才师父居然毫发无损的从崖上滑了下来,要知此崖虽不是高耸入云但也极是陡峭,一不小心摔下来后果不堪设想。
王重阳显然是看出了楚仄的惊讶,笑道:
王重阳“这是’金雁功’,等你有了内功底子,我便教你。”
楚仄“好,好好!”
楚仄解开了腰间的藤蔓。两人穿过村落之后,便看见河流纵横交错,河水清清,船只不停来往。上了船之后便沿运河北上,途中看见不少繁华城镇,楚仄只感颇为新奇,以前从未出过竹林,日日都看着竹子,如今出来了竟看见这么多有趣东西,实在是好。有时候觉得无聊了,就坐到船头,拿一根又短又细的竹竿拨水玩,偶尔看见畅游的鱼儿,就拿竹竿轻轻碰碰它们。有时候王重阳坐在船头,闭着眼睛打坐,当然楚仄是不知道他在打坐的,只道是师父累了要休息,她就去船尾那儿,看一会船夫摇桨,看一会儿船撩拨开的水的波纹,或者就是学着王重阳的样儿也盘腿坐着,打发打发时间。
又过了数日,船终于驶到了陕西境内。这里与江南到底不同,想再乘船去终南山是不太可能了,只能走陆路。楚仄不认路,只跟着王重阳走,又可算是初履中土,所有景物皆是生平从所未见,心情甚是舒畅。
眼见天色已晚,只好先在客栈中休息一晚,明日再赶路了。楚仄和王重阳分别待在两间房里,店小二毕恭毕敬的端上了菜饭。楚仄端了碗菜坐在窗边上,推开了窗户往下看风景,忽的见到两个叫花子,一个有气无力的坐在墙旁边,另一个看上去很是着急,不停的向人们乞求着什么。
楚仄“不知道那个叫花子怎么了?”
楚仄下了楼,询问那个叫花子的同伴:
楚仄“他这是怎么了?”
万能“他生病了…姑娘请救救他吧!”
楚仄“我看看。”
楚仄把了脉,心中已然知晓其所需药物,摸摸衣服中铜钱,道:
楚仄“你们等等我,我去买药。”
万能“谢谢姑娘!谢谢姑娘!”
楚仄转身就去了药铺,买了所需的几味药,又回了房间让店小二拿了口锅来,点起火,把药草按着先后顺序放入锅中。中药特有的苦涩气味飘了出来,汤逐渐变得乌黑,盛进了碗里便急忙去找那两个叫花子。
楚仄“药好啦,快给他喝了。”
其中一个叫花子拿了碗递给他同伴,道:
万能“好苦啊。快喝了吧。”
另一个叫花子居然也不怕中药强烈且难去掉的苦味,“咕嘟咕嘟”全都一口气喝下去了。
万能“谢谢姑娘。”
楚仄想起明日又要启程,把药都给他们也只怕他们不会用,想着:罢了罢了,好人做到底罢!又回去了,略有忐忑的问王重阳:
楚仄“师父?”
王重阳“怎么了?”
楚仄“唔,那里有一个叫花子生病了,我想能不能给他把病治好了再走?”
王重阳“当然可以了。”
楚仄原本还在担心拖延日程师父会不答应,不料见他并无半分生气还如此爽快,心下高兴,日日都熬了药给那叫花子送去。所幸他病好得快,并未耽搁多少时日。
万能“谢谢姑娘救命之恩!能否问问姑娘芳名,以便我日后报恩?”
楚仄“我姓楚,单名一个仄字。我明日就要和我师父启程了,咱们以后有缘再见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