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章弥话锋一转,继续道:“只是如今年福晋的身子比较虚弱,且刚刚受惊,切勿过度走动,若是万一……”
他擦了擦汗,方才张口:“若是有什么万一,只怕生产之际就会是血崩。血崩又会带来大红之症,年福晋的身子,也会因此有较大的伤损,这身子,就好不了了。”
此时,年世兰的房中安静的可怕,众人各怀心思。
年世兰默默的听着。饶是她知晓前世今生,此时也被章太医的话吓得不轻。
她心中似有千万思绪。一时间,痛苦的,无助的,恐惧的,愤怒的,各种心情齐上心头。
她张了张口,却又不知该说些什么。
半天,才说出那么几个字:“太医,求您,求求您保住我的胎儿。”
章弥也不敢再说些什么了,只得连连叩头,接连又做了许多的保证之辞。转眼又向王爷那边看了一眼。
王爷明白他的意思,让年世兰好生休养,安慰她自己要再嘱咐张弥几句,随即把章弥叫到自己的书房去说话。
章弥仔细的斟酌用词:“有一句话,不知臣当讲不当讲,方才臣在内室为年福晋把脉,发觉她体内有麝香的痕迹。”
王爷心中猛地一跳,连忙发问:“府中赏赐从未给过她含麝香的东西,且麝香也为女子所禁用。年福晋自己又不可能使用。那这麝香的来源,太医你可分辨吗?”
章弥略略垂下眼眸,恭敬地说:“王爷府中的家事,臣并不清楚,也无权过问。但是这麝香的源头却是有据可查。一是从年福晋的饮食上查,二是从年福晋日常所接触的带有香气的物品上查,想来定能追溯一二。”
王爷认真低头沉思片刻,方才说道:“张院判与母妃素来有些交情,又是谨慎的人,世兰虽只是妾妃之身,但是其他的太医本王并不放心。
还请院判大人辛苦这一阵,照料世兰的胎。本王感激不尽,必有厚报。”
章弥听后磕了一个头在地上:“王爷言重了,照料年福晋是微臣医家的本分,王爷既如此说,臣必尽心尽力。”
张院判离去以后,王爷眼中的目光愈加复杂了:“小夏子,去请福晋过来。”
宜修此时心中千回百转,正是思绪混乱之时,得到王爷让自己入书房的旨意,犹豫片刻,也快步跟着小夏子过去了。
“不知王爷叫妾身来,有何事?”宜修按下自己心中的疑惑,平静地问。
王爷看着眼前的这个女子。
这个陪伴了自己十数年的女子。
这个为自己照看过府中很多孩子的女子。
他不知道此刻真相是否如他所料,便平静地问:“宜修,这香片,可是你赐给你世兰的吗?”
宜修心中微微惊愕,好在心里早有准备,便强作镇定回答:“王爷,是的。”
王爷话语中微微透露出怒意:“你好大的胆子,你如何敢在其中放了许多的麝香?你,难道你是想要断了世兰的子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