节四

　　2021年6月5日

　　车辆行驶在山区的公路上，这里的道路完好，一路驶来畅通无阻。

　　“刚刚收到的消息。国际上于昨日以线上不对外会议的形式，各国政要进行了深入的沟通与交流。”

　　“并于会议后召开了线上的新闻发布会。对于核攻击一事做出了解释。新美国政府发言人本杰明·范登阿克尔维肯称：这是一场误会，这不是任何人的错。各国政府同时也在发布会上做出承诺，战争不会有，将会创立一个全球性的联合政府，以更好地进行重建，与经济恢复。”

　　“发布会上，各国发言人也对目前仍处于失联状态的国家与地区的处理方案作出了答复，表示会尽一切可能会去联系这些国家与地区。目前仍处于失联状态的国家与地区有：美国夏威夷州，美国阿拉斯加州，日本全境，印度全境…”

　　“不知道他们想要努力装出的和平还能维持多久。”坐在后排中间的中年男人伸长了手去关车车载电台，没够到。副驾驶上的叶析替他关掉了车载电台。

　　“战争不是结束了吗？”陈平坐在中年男人左手边，他问。

　　“结束？”中年男人冷笑一声，刚要往下说，右边坐着的女兵见状立刻打断道：“不能讲！”

　　“好好，一切都要保密。”

　　“陈平，以后你会知道的。现在别问，到了基地后也别打听。”叶析说。

　　“知道了。”

　　车行驶到一个隧道口前，慢下来，隧道口设有岗哨。哨兵见到车来，示意他们停下。“口令！”

　　“肖老头今晚不回来！”

　　一位哨兵这才走上前来，叶析把证件递给哨兵，哨兵仔仔细细看了好几篇，确认无误后才示意另一哨兵降下防车辆冲击装置，放行。

　　“这里是地下长城的一部分。”车驶进隧道，叶析告诉陈平。

　　隧道内很暗，陈平只能依稀看清有四车道宽的隧道最左边的车道内停满了军车，一眼望不尽头。接下来令他终生难忘的一幕发生了，车辆的防空灯接连亮起，照亮一小块，一直绵延到车队的最末尾。穿着陆军迷彩的士兵从隧道的最尽头出现，跑步向前，开始登车。

　　“这样大规模的行动，会暴露基地位置的。”中年男人说。

　　“但没有办法。”女兵说。“我们要保护我们的人民。”

　　2021年6月5日

　　“副舰长她是真正的保密派，虽然我现在仍不清楚他想保住的那一重大密秘是什么。而你，一个以人道为借口，只是为了自己能活下去的人。你用这个借口杀了她。”

　　“我低估了你的决心。你现在的行为等同于叛国，而你丝毫不在意。哪怕，副舰长他是你的女儿啊。”

　　“我不知道你留下我想做什么，怕自己深陷于道德的谴责之中？不！我只会每次看到你就提醒你的罪孽！你杀了她！你杀了她！”

　　舰长平静地看着拉普·埃尔肯，他是舰上唯一的心理医生。而现在，他却情绪失控，冲着舰长大吼。

　　“我女儿，是你的未婚妻吧。”舰长问。

　　“你！？为什么会知道。”拉普·埃尔肯愣住了。

　　“其实很多事我都知道。”舰长说。

　　“舰长？”加腾优兰出现在门外，边喊敲门。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舰长拉开门出去，留下拉普·埃尔愣在房间内。

　　加腾优兰的情况看起来很不好，身体大部分被绷带所缠绕，血和碘伏凝固在上面，形成了一大片的褐色污渍。他简单地披了件外衣，靠在舱壁上等舰长。

　　“他们告诉我你在这。”

　　“我不理解你为什么要发动舰桥政变。”

　　“你找我就是来打探这个的？”

　　“不是，我只是听到你们在争吵，本来对这件事情有些好奇就问下，很抱歉，是我多问了。”

　　“我想去见她。”加腾优兰告诉舰长。“她似乎并不是人类，尽管和我们外观相似。”

　　“太过好奇并不是件好事。”舰长领着加腾优兰向下到最底层的舱室。灾民不被准许下到这一层，船员也很少下来。因此除了他们，并无其他人。

　　“舰桥政变并不是我下达的命令。我在舰桥政变前一天知道了这件事，但我没阻止。有人冒充了我的名义，但当我事后去追查时，却发现传达这一命令的，正是我女儿她自己。”

　　“在最初有关灾民上舰的问题上，她曾告诉过我，我们救不了这么多人。这是战争，总会有人要去见上帝。如果以后国际上从人道主义追究起来，我们就以保密为由来解释不让灾民上舰。”

　　“我到现在都不明白她当时是怎么想的，当时我只是批抨了他的自私与任性。我末曾了解过她。”

　　“但是，灾民上舰后，他做出了另外一个选择（舰桥政变）。同样很自私，也很任性。”

　　舰长向后看一眼，走廊里空空荡荡。

　　“即然她做都做了，我也无法改变什么了。我做为父亲能做的也只有替他承下骂名。”

　　“剩余的保密派呢。”

　　“你还是多关心下你自己吧。你还有多少时间？”舰长还是问了，他本不想提这件事。

　　“有明天，但不一定有未来。”

　　“她让我注射了他的血。但我不清楚我的身体状况是否是真的有改善，还是最后的回光返照。”

　　“如果这种方式真的有效，那她可以救很多人。”

　　舰长打开尽头的舱门，他们口中的那个她，正在看一本被水浸皱的书在看。书名是《DEATH’S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