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蝶】chapter46（末苦）

虾米的作者正文的最后一章了，今天完结，家人们，芜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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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出艾薇尔所料，这次的祭典果然是一次再盛大不过的庆典：作为装饰的灯笼是专程到夏川大陆请来的知名设计师无数个日日夜夜的成果；现场似乎足以装下大半个主岛盛装出席的末影人们；末影族的新族徽高高悬挂在龙塔顶端；连整个祭坛都被刷上了一层漆，再饰以怒放的牡丹、玫瑰、紫颂花......以紫粉色为主，开的绚烂。好像在这喜气洋洋的日子里，连花朵也喜笑颜开了。

台下，女王还有各路宾客都已经就座，等待祭典的开始。艾薇尔朝不远处扫视了一下，就连密涅瓦公会和威尔克斯公会会长都来到了台下。密涅瓦公会会长是一个看上去很年轻的金橙色头发的女人，和末影人神似的紫色眼睛透露着几分威严，而又不失温柔。

开始诵读《终末之诗》的年轻末影人们早已就位，沉沉的吟诗声让艾薇尔只觉得脑袋发胀。可是她没有任何临阵逃脱的可能，只能继续待在原地老老实实地主持祭典。谢天谢地，自己设想过的那种魂不守舍甚至忘记在成千上百的观众面前忘记台词这类的尴尬事件并未发生。她只是一字一句地念着那些独属于自己的话——不带什么感情地念着。

末影龙女王笑意吟吟地看着眼前的大祭司，紫水晶做成的象征权利的特别王冠固定在她的龙角上，华美异常，精致异常，可是闪的艾薇尔的眼镜生疼。不知道为什么，她有点怀疑一件事情：眼前这只末影龙，真的是依靠自己的勇气翱翔在黑夜深处的吗？

想这些有的没的也没用。艾薇尔一个一个地将在火焰之上旋转的末影水晶分别放在祭坛四边的正中央，说时迟那时快，台下响起如雷贯耳的掌声来，这下子，又刺痛了大祭司的耳鼓膜。她只好咬了咬牙，下意识地握住了那一袭整个末地只有大祭司才有资格穿上的斗篷——上面精致的龙纹刺绣，同样是夏川大陆设计师的手笔。

人们笑，人们议论纷纷，人们拼了命的鼓掌，人们大声讲述着自己如何费劲千辛万苦打败了那该死的毁灭神和他手下鬼魅般的军队——在孩子们经常读到的童话里，亡灵军好像真的是诞生于这个世界最深的黑暗之中的——这一切都和低着头闷声不响的大祭司毫无关系。她只是一步一步地往前走着，像是不知道自己究竟要走向何方。

但是很快，人群便开始变得惊慌失措了，艾薇尔足足花了五秒钟，才确定那并不是自己的问题。眼前的骷髅头和冰冷的刀光剑影快速朝她逼过来，还有朝祭坛之下无数的末影人们冲过去。可艾薇尔却恍恍惚惚地觉得，眼前的画面活像是飞蛾毫不犹豫地扑向了大火，愚蠢而又可悲。

大祭司抬眼，一个熟悉的身影站在不远处，末影粒子飘飘忽忽，紫色的影子飞旋，紫色的流苏作为耳坠，在半空中同样显得飘飘悠悠。最终，人略微转身，在这支前来突袭的亡灵军队伍中有种鹤立鸡群的感觉。

是Ender。

不死军团中唯一一只末影人。

于是艾薇尔终于反应过来，好像是半个月前，Skeleton对自己说的，“先从Ender开始”是什么意思了。

金属擦碰的声音、钻石擦破的声音、火焰燃烧发出的噼里啪啦的声响，还有TNT爆炸的声音混合在一起，毫不客气地、毫无征兆地，将这场原本弥漫着喜气洋洋的盛会现场拆分的七零八落，只有那么些不大但是坚定异常的话语，久久回荡在大祭司的耳边：

“主世界总部？主世界总部？收到请回话！我是会长杰茜卡·A.S·密涅瓦，我们在末地的主岛中心遇到亡灵军的突袭，请立即带领第三小队前来支援，务必保证参加祭典所有人类的安全，以及受密涅瓦公会雇佣的十三位兽人和末影人的安全，”说到这里，杰茜卡顿了一顿，“如果有条件，带领第四小队和第七小队的人也过来，协助在场的末影人平民撤离至安全地带！”话音未落，这位会长已经带着自己的助理朝着四散奔逃的几个人类冲了过去。

很快，一个黑紫色的身影拦住了快速前进的Ender，大祭司清清楚楚地看见，那个影子的右臂，是一条机械臂。

“夕莉，麻烦去接大祭司安全回来！”

“王，是黛安娜拦住了Ender，对不起，我已经没有时间去管艾薇，祭司大人了！”

“你有把握吗！”

“如果是只有我，或者凯尔森将军，恐怕不太可能，但如果是我们两个人.......”

“知道了，去吧，让那个该死的叛徒付出代价吧，注意安全，绫木夕莉。”

“是！”

这是绫木将军和凯尔森将军，另一个遥远的传奇故事。她们自从高中时代就已经认识，如今已经相处了长达十年。她们互相扶持互相是对方人生路上的挚友，如今只有二十五岁就已经身居高位。至少在战争年代，这种事并不罕见，英雄出少年嘛。

可是大祭司什么也不是，什么也没有。可笑的是，这种局面完全是她自己造就的。

.......

“这就是你所看见的一切吗？，你所希望看见的一切吗？”艾薇尔苦笑一声，看着眼前低着头默不作声的女孩子，神色中不知是责备还是无奈。

“对不起，姐姐，我让你很失望吧.......”薇薇安不敢直视艾薇尔的眼睛。即使是十三年已经一晃而过，经历了这么多风风雨雨，她还是没有办法在最后时刻坦然地面对自己最爱的姐姐。

“可以原谅我吗，能不能不要怪我.......”薇薇安几乎是哀求着，尝试抓住艾薇尔的手。可是一切都是徒劳。双子之间似乎隔着一层厚厚的屏障，保持着若即若离，无论薇薇安怎样费力地想将它打破，都实属徒劳。

“求你了，姐姐......”再说不出什么无用的话来，薇薇安艰难地往前走两步，抬头看着艾薇尔，得到的目光中却没有她期待已久的温暖，只剩下冷冰冰的怜悯和失望，“求你了，带我走吧，我......我这些年活的太累了。”

艾薇尔摇头，并且她的身形开始在祭坛边缘逐渐消散。薇薇安感到了几分绝望来，于是拼命向前一扑，却是重重的摔在了结实的基岩上，终于看清了，原来这不过是走马灯，这不过只是一场空罢了。

祭司低下头，能感受到被自己放在了心口位置的那张樱花状便笺，正在一丝一毫地被自己的鲜血浸透。身上的疼痛好像在逐渐消散.......不知道究竟是谁刺了自己一刀.......没有人来管她，没有人来救她.......

夏老师曾经在春日有感而发的再稀松平常不过的诗句，如今却一语成谶，成了她艾薇尔和Creeper最终结局的预言。

繁樱断枝......不见血。

祭司只是苦笑一声，一滴眼泪从面颊上滑落，穿过黑漆漆的传送门，不知道流向了主世界的哪一个干涸的角落，显得既悲凉又讽刺。一滴眼泪的勇敢，就是在于它敢用自己去滋润沙漠。祭司并不勇敢，她好像也遗失了自己了。

果然啊，先放手的人，没有资格再去回头说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