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蝶】chapter23（末苦）

依旧是Ender发来的信息：Herobrine决定在两天之后给末地工作的大部分亡灵军放半天假，人被分成了三拨，以防在这点可怜的休息时间里末地的势力趁虚而入。

Creeper并不感到特别高兴，毕竟这几个月来，她的工作相当轻松，和Ender以及他身边的马不停蹄地忙着部署战略计划以及主世界的Entity＿303等人完全没法比。这几天来，Creeper也是时常去艾薇尔的府邸拜访这位大祭司，和她一起在花园里走走或者看看书，仅此而已。至于Ender派给她的任务——虽说那位算是给Creeper当秘书的恶魂小姐对自己的上司没什么好感，也不由得撇嘴说，，虽然Creeper的职位没有Ender高，但她好歹也是亡灵军高管。当眼线这种事情让她去做，未免也太离谱了，这难道就是“杀鸡用牛刀”？

只有Creeper自己知道，就算是“杀鸡”，她也“杀”的不甚仔细。对于迷途的蝴蝶来说，这个世界上的事物只有三种：她自己、她眼前的那片花海、以及剩下的荒原和枯枝败叶；而对于Creeper本人来说也是这个道理，这个世界上只有三种人：她自己、她在意的人、还有瓜皮们。

唯一能在Creeper这死气沉沉的水塘里激起一点水花的，恐怕就是假期的那下半天，Ender再次约自己出去共进晚餐的这件事了。Creeper只能说不愧是Ender，倒是订上了主岛最高档的餐厅和最好的包间。据说另一个餐厅老板——某个艾薇尔口中的老古董，听说预定好包间的人竟然是那个该死的Ender，当即将手中的订单往地上一摔接着破口大骂，就差把这位亡灵军将领的祖宗十八辈全部问候一遍。最后，还是老人的几个孙子孙女劝了足足两个小时，老人的愤怒才暂时平息下来，但他还是坚持己见——坚决不让这个可耻的叛徒踏进他和老伴，不，从他的祖父的祖父就已经开始经营的老字号餐馆哪怕半步！无奈之下，Ender只得另找了一处档次差不多可惜行程比较远的餐厅。

当Creeper跟着侍者走上通往顶层的楼梯的时候，倒是没有什么人注意到这位格格不入的来客。果然还是这个离主岛比较近的凡尔赛岛民风淳朴，Creeper自嘲地想道。

Ender早就在餐桌旁等候了Creeper多时。值得一提的是，这个房间选的确实好，也许Ender提前吩咐了侍者将房间的布局改一下？一张双人餐桌摆在落地窗下，正好可以饱览几乎整个凡尔赛岛的夜景。整块大路上的霓虹灯是五光十色的，照亮了末地永远是黑暗的天空，让Creeper不由得想起很久很久以前，那时人类的城市还随处可见。人类的世界永远是昼夜不息的、灯火通明的，一座座不夜城让天上的星星被迫隐藏起了自己璀璨的光辉。

地面上各式的灯笼、红石灯、荧光石的光芒足够强大，使那些可怜的星座与银河黯然失色。这让Creeper不由地响起由人类公会，好像是密涅瓦公会流传下的那句著名的诗：“看吧，灯火是星星在大陆之上的紧邻与兄弟姐妹！”

整个房间不算大，正好可以摆下一张餐桌、一张沙发和茶几。桌面上摆着精致的蜡烛，一朵凋灵玫瑰插在桌子右侧的水晶花瓶之中。桌布是最干净的白色，和桌上排列整齐的刀叉形成了一幅赏心悦目的画面来。这幅场景要是被不明就里的人看见了，估计会被误认为是情侣间的烛光晚宴，或者干脆是求婚现场。

事实上，很久很久以前，也许几十年前，也许几百年前，Creeper就做过这种梦。晚餐、蜡烛，摆成爱心形状的蜡烛，巨大的花束，她几乎要抱不过来，Ender轻轻哼出来的小调。他的声音有点鼻音，很低沉很好听。假如这时候再加上满城的各色的烟花就更好了。

十多年前，这种事情确实发生了。然而一切都和她Creeper无关——这是另一个男人给Ender精心准备的礼物。然后Creeper眼睁睁地看着自己亲爱的人和他人步入婚姻殿堂，成为别人的丈夫，然后成为别人的父亲（虽说那个孩子和Ender没有血缘关系，Ender也几乎从来没履行过作为一个父亲应尽的义务！）.......这一切都发生的很快，简直像是一场噩梦。快到Creeper不太清楚自己这十四年究竟是怎么过来的，也不清楚Ender的眼神为什么一天比一天阴鹜，为什么昨天还好好的，今天的脸上就被纵横交错的疤痕所占据，为什么莫名其妙地将儿子的文具和玩具一件一件地从家门口扔出去........

现在这场噩梦终于要结束了吗？

CreeperEnder？为什么要单独请我吃饭？

Creeper的脑海里一直浮现着各种各样的感激的话语，她恨不得一股脑将自己这些年她自以为受到的委屈倾诉出来，然后问问Ender他是不是终于愿意接受自己了。反正她并不在乎这些年Ender经历过什么，她可以不在乎Ender和男人交往过，也不在乎Ender的脸变成什么样子，不在乎.......

然而她的想法突然在一瞬间戛然而止，然后说了一句这么直截了当的话来。

.Ender没什么，就是吃个饭而已

Ender被突然这么一问，愣了愣，最后朝她笑了一笑。Creeper清清楚楚地感觉到这微笑里夹杂着别的东西，虽说她一时半会没能看出来那究竟是什么。

.Ender主要是，这几天辛苦你了，本来应该另找个专门做间谍工作的亡灵或者别的怪物，或者投靠我们的末影人，结果却让你去盯着大祭司......

大祭司。

艾薇尔·维克多丽雅。

紫色的半透明的粒子逐渐聚集在一起，然后缓缓化成了大祭司的模样。像是有人用最美丽最纯净的紫水晶雕成了大祭司的脸庞，Creeper不慎将它们摔碎，然而现在又被她自己的潜意识拼起来。女人朝苦力怕姑娘微微一笑，倾国倾城。

艾薇尔小蝴蝶，累了就睡一会吧，好好休息吧

艾薇尔小蝴蝶，你知道你究竟在爱着什么吗？

艾薇尔我就知道嘛，蝴蝶总是会回到她的花园之中去的

艾薇尔小蝴蝶.......

脚步声。

啪嗒，啪嗒，轻的像是水滴，但又在Creeper的意识中越来越清晰，是.......亡灵在快步走来。

Creeper不对

.EnderCreeper，你怎么了，你不舒服吗？

Creeper你现在只是在利用我，利用我刺激Skeleton而已

艾薇尔给了Creeper一个大大的拥抱。Creeper只感觉到自己的周身都被温暖所包裹着，空气是安静的，让人感到很舒服，两人只是一只再原地相对无言。这是一个无声但流动的世界。

Creeper上次就是这样，这次也是........

Creeper面无表情地、在平静不过地叙述着真相，直视着Ender那双有些错愕的眼睛。脚步声在逼近，在逼近，好像逐渐形成了什么无形的压力，让Creeper有些喘不过气来。不过除此以外，Creeper惊讶地发现，自己居然并没有感到多么难过和愤怒，她只是感到自己很可笑。七百年了，足足七百年了，她就这么把自己最宝贵的时光浪费在了这么一个完全不值当的人身上。

Creeper对不起Ender，之前给你添了那么多麻烦，我还有事，你自己吃吧，我就不奉陪了

Creeper沉着脸，看着Ender的面部肌肉好像逐渐失控，像是一个谎言猛地被拆穿的小孩子，脸上的表情介于哭与笑之间，然而比哭或者笑都狰狞得多。Creeper不由得打了个冷战，朝餐厅门口狂奔而去。

果不其然，门口冒出了一个Creeper最不愿意看见的人来。

Creeper实在是无法直视Skeleton的眼睛，她只觉得害怕，害怕Skeleton突然冲上来对她造成人身伤害。

.Ender让她走！

然而一个不知道掺杂了多少情绪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加深了Creeper的恐惧。要不是Skeleton的嘴连张都没有张，而这个声音又近在眼前，Creeper简直无法相信这种可怖的声响是Ender发出来的。

事实证明Ender纯粹是多心，因为Skeleton甚至没有拿正眼看狼狈离去的姑娘，直接冲着Ender快步走去。随后，一道清晰的耳光声响彻了整个房间。

这一次，Creeper，没有再回头去看。

虾米的作者家人们小蝴蝶终于开窍了，让我们为她鼓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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