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面交锋3

目光所及之处的一切，都令他震惊。

郭文韬从他身后上来，与他齐平，依旧是淡淡的语调：“如你所见。”

饶是见惯了大场面的王春彧此刻也被惊得说不出一句话。

人骨一层层的叠着，有的甚至已经发了黑，被王春彧不小心碰到，化成了灰烟。

一条纵深的裂痕自他们身旁经过，一直蜿蜒消失在视线的尽头。

王春彧瞟了一眼，自地底而上的烈火，裹挟着青黑色的，不知道谁的血，喷涌而出。

他踱步侧身让了一下，身旁的郭文韬神色平静，王春彧开口问：“你怎么会知道这里？”

“混沌把我关在这里近千年了。”

混沌？关押着黑龙？

“他为什么要关押你？他不是应该直接杀了你吗？”王春彧疑惑。

黑龙是他和混沌的死敌，为什么混沌关他却不杀他？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跟我来。”郭文韬说了一句，便带着王春彧飞过裂痕，往深处走去。

王春彧回头，看了眼喷溅而出的血，问：“那是什么东西？”

郭文韬循着他的眼神望去，而后哦了一声：“我的血。”

他的... ...血？

王春彧一瞬间有些怔愣，什么意思？

郭文韬一边伸手拂开迷雾，一边讲：“准确来说，是千万个我的血。”

王春彧更加疑惑。

“你想想，哪次你杀了我的时候，是彻底杀死的？”

王春彧皱眉：“你每次确实是魂飞魄散了的。”

郭文韬轻笑着摇了摇头：“混沌跟你说，我的尽头是魂飞魄散？”

王春彧没有回答，只当默认。

又是轻飘飘的语气：“原来他是这么骗你的啊。”

郭文韬停步，转身，走到裂痕旁。

王春彧看他蹲下身，左手伸进了熊熊烈火中。

突然，十八炼狱炙火灼身的感觉席卷而来，王春彧光是看着，就觉得撕心一般的痛。

他不悦的皱眉，沉声问：“你在干什么？”

郭文韬右手食指抵上唇瓣：“嘘，看。”

青黑色的血和红色的火仿佛有了生机一样，循着他的指尖，向上攀爬游弋。

一双手，早已看不清本来的面目。

王春彧沉声呼出一口气，上前，将他的手拿出：“你疯了吧。”

原本纤细的手，此刻只剩一只骨架，半掉不掉的挂在小臂上，王春彧不小心碰到，他的指骨立刻化灰飞走。

“我说了，这是我的血。”

郭文韬话音未落，王春彧就眼睁睁的看着那只骨架慢慢长出血肉，而后，恢复如初。

郭文韬起身，继续往前走。

“我的尽头不是魂飞魄散，是身死。”

“身死？”

“比如，绞刑或者片肉。只有我的身体损毁到无法复原的程度，才是真正的死亡。”

王春彧舌尖抵了抵后槽牙，所以，这就是千万年循环的原因吗?

他未曾有过一次，亲手杀了黑龙。

甚至... ...他一直相信，一直奉若神明的混沌，也骗了他... ...

“真相对于你来说，可能会有点残忍，但是，”郭文韬驻足，伸手一挥，面前黑烟退散，一座巨大的石头，显露真身。

“ 你有知道真相的权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