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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华凤九诗说

20.浣纱弄碧水,自与清波闲。

乾阳宫玉栏勾檻之间,不见天光,便也并无昼夜之分,彻日燃着白烛。

此时云山之外秋光明媚,高阳大好的,宫内却暗夜似的沉静又冰冷,睡梦中的白凤九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阴冷入骨,寒衾之中,便是再粗神经也睡不安稳。

她拱拱鼻子,迷糊睁开眼来,再次被立在床边的小白脸吓了一跳,跳坐起来,“啊啊?小火?”

她朦胧间看清了蹲在她床前的人。

丹臣毫无自觉的笑嘻嘻捧上一件粉色间白色的云纱裙,并一件白色兽领的斗篷,“女君你醒啦?魔尊让我给你送了衣服过来。”

凤九的衣服昨天便已废了,又是洞又是血的,腥臭的很,已经被丹臣拿去焚了,所以这一大早的,便送了新的来。

凤九接过衣服翻了翻,在身上此话了一下,不仅合身竟然还是新鲜样式,“乾阳宫里还有新女衣?”

丹臣看着她很喜欢的样子也很开心,解释道,“怎么会呢,这宫中一概都是男子。是昨日你昏迷的时候,魔尊吩咐去芜城中最好的店子做的,我今早去取回来的。”

“我昏迷的时候?”凤九讶异,东华这么早就准备好了衣服,是早早打算将她留下吗,“他还说过什么没有?”

丹臣犹豫了一下,最终摇了摇头。

他若说魔尊还叫他盯紧凤九,说她很可疑,她会不会不高兴啊?还是不要让她知道的好。

“女君先将衣服换上,看合不合身,丹臣先到外面候着。”他乖巧的退出殿来,刚到殿门口便遇上从前宫来报信的小侍卫。

他立即沉下脸来,横眉立目,小小年纪威严十足,“何事?”

侍卫半跪行礼,“禀护法,天族的使者来了,魔尊传女君去一趟前殿。”

丹臣一掌扇在他脑门上,“传?谁教你的?女君是魔尊的客人,不是下属更不是犯人,谁允你用传的?”

那侍卫被打的头晕眼花,赶紧再拜一拜,“是请,请!魔尊请女君去前殿会见天族使者。”

丹臣斜了他一眼,没再下手,心里却暗自奇怪,魔尊从来未见过天族的人,甚至每年送礼来时连乾阳宫的宫门都进不了,今年这是?

正巧这时凤九换衣理发完毕,已推门出来,“小火,你看好看吗?诶?这是怎么了?”她看着地上跪着的侍卫,有些意外。

侍卫听她叫小火很是疑惑,丹臣却自然答道,“新衣很合身,粉色很衬女君的清丽气质,正好此时魔尊在前殿接见天族使臣,女君可要去见一见?”

侍卫听着丹臣的话,似是完美,却令他觉得怪怪的又摸不着头脑。

凤九听闻天族人此时来了,心下明白是因为自己突然跑来南荒,恐怕让姑姑和阿爹担心了,只怕是来问罪的。

“去看看。”她蹙眉应道,心下是忧心起来,只盼他们遣了个脾气温和的人来,要是阿爹来了,不得拆了乾阳宫才肯回去?

丹臣弓身做请,领着凤九往前殿去。

侍卫看着他二人背影,却是醍醐灌顶,他怎么觉得这态度像是皇帝和入宫妃子和难得入宫探亲的娘家人啊?

他给了自己一巴掌,别瞎真相,知道太多要被杀的!

凤九随丹臣一入殿内便见一修长人影,黑袍金冠,与当年的夜华如出一辙。

她恍惚间想了想,“阿离?”

白辰正被东华的冷眼冷气快要冷死了,忽然听到小名的呼唤,身子一震,如见亲人--啊不,就是见了亲人。

他回头瞧见凤九,是多年未见,浑身兴奋,小时候青丘偷果子的交情立即涌上心头。

二话不说抱住他亲爱的姐姐,一如往常没大没小的说一声,“凤九你又长胖啦!”

可怜的是,他没能看见远远的东华瞬间黑了的脸色,自然也不知道,为什么有很长一段时间,他的日子很不好过。

白辰只觉如芒在背,未及多想凤九便一爪子拍在他头上,“说过多少次了,不许说女孩子胖,小心孤独终老。”

白辰调皮的朝她吐吐舌头,“乐胥奶奶和姥姥才不会让我孤独终老呢,前两天我看她们都想给我张罗相亲了。”

凤九心道相亲也确实有些早,话还未出口,便听殿上那人道,“天孙见了女君,可还要怪罪本尊伤了她?”

白辰这才想起方才殿上自己是如何义正言辞,又豪气冲天的朝他要人,说了何等狠话,一下子羞愧垂下眼,瘪嘴没有说话。

“不过依本尊之见,”东华收回撑额的手,理了理阔袖,“天孙确实也该找个人管管。只是怕四海八荒之中,无人压得住天族小天孙的气焰。”

白辰听出他这话中怒意,这才松开凤九,乖乖弯腰行礼,“晚辈不见阿姐,之前一时心急,口出妄言,冲撞了魔尊,在这里向魔尊赔罪,”他说着便再鞠一躬,“还望魔尊不要放在心上。”

东华悠闲的靠在一边,不置可否的看着他,并无谦逊缓和之言,眉毛一挑,愣是有种你确实该向我道歉之意。

凤九不大清楚他二人之间的过节,来回的看了看,悄悄扯了扯白辰的袖子,偷问道,“笨阿离,你刚才都跟东华说了什么?亏我刚才看到你还松了口气,你也太不靠谱了。”

白辰使劲把自己的袖子从她手中抽出来,并瞪了她一眼,对称呼表达不满。而后便理直气壮对东华请道,“既然阿姐平安无事,晚辈这便带阿姐回东荒,免得她扰了魔尊您的清净。她不懂事,昨日擅闯乾阳宫,晚辈代青丘狐族及天族向魔尊赔罪,望魔尊海涵。魔尊对阿姐多有照顾,晚辈此次前来,带了些天族圣品,就在宫外,以表谢意,请魔尊笑纳。”

凤九听他要带自己回去,立即抬头忘了一眼东华,后者却是面无表情,看不出是何意。虽然昨日他已说要留自己在乾阳宫中,那时却也并无人来寻,此刻变了心意也不定?

她当即对白辰急道,“我的事情,阿离你不必管。你只回去禀告我爹与姑姑,凤九很好,无需挂念。你也回昆仑虚去,勤修功法,不得乱跑。”

白辰本就是故意为之,此刻得意道,“凤九你不走,我也不会走。你要留在乾阳宫,我就留在南荒陪你。”

凤九气急还想说什么,白辰却抢道,“阿姐不必担心,我已带七十二兵卫在芜城中住下。魔族与天族早已交好,原也不是所有魔族都是恶人,定不会有事的。”他眨眨眼睛,撒起娇来。

笑话,他可是第一次来南荒,怎么舍得这么早回去!而且这可是南荒啊!妖魔乱舞,邪气极盛的南荒啊,一个神一生能有几次机会到芜城?

他怎么能早早回去?

凤九看出他的小心思,又好气又好笑,“你你你……回去小心姑姑打你!”

“好了。”东华听了半晌,算是明白这小天孙是在昆仑虚憋久了憋出一肚子坏水来了,便打断道,“天孙若要长住芜城,便请自便,如有何事,也可进宫来找你阿姐。”他咬着阿姐这两个字,不知怎的竟让白辰觉得有股寒气。

白辰莫名的探究的望向东华,东华却已道,“今日本尊乏了,你们退下吧。”

凤九想他昨日深夜还与夏姬交手,可是受了伤?

“东……”

“无碍。”她话还未完,他便答道。垂眼下来又见她委屈又担忧的表情,在心底叹了口气,“不过今晨起的早了,吵的头疼,歇会儿就好了。”

经白辰大早这一通折腾,任谁确实也该歇歇。

凤九想了想,便乖乖与白辰完礼退避出来。

丹臣望了一眼东华,东华朝他挥了下手,他便也领命跟上凤九出将殿来。

东华靠在正殿魔尊的高座上,按着太阳穴叹了口气,闭上了眼睛。

想道,自己眼光确实不错,衣服选的着实好看。

凤九带白辰出来后忍不住又敲了一下他的脑袋,“长大了,不听话了是不是?”

白辰故作很痛的哀嚎捂头,一边偷偷从下面觑她,“我这也是为你好啊。”

“为我好?”凤九被他气的握拳,恨不能将这个弟弟打一顿,下一刻白辰却忽然正经。

他也不放捂头的手,只是潋了笑意,“阿姐,东华帝君已经把你忘了,世间也再没有东华帝君,你为什么一定要他呢?就非他不可吗?”

凤九的怒意立刻9脸上,“阿离,你太小,你不明白。”

“好,那你就告诉我,为什么他会忘了你,还来当这个什么破魔君。你,娘亲,父君都不肯告诉我,连宋爷爷也变了,闭门宫中,成玉也成了一朵莲花,司命叔叔自请去守商星万年,没有人告诉过我,为什么忽然之间,你们全都变了。”

“阿离……”

“阿姐,”他握住她双臂,“告诉我,也许我可以帮你。”

凤九为难的看着他。对阿离来说,这也许确实是童年发生的一次翻天覆地的变革,对他们其他人,却不止如此。

此时丹臣

凤九带白辰出来后忍不住又敲了一下他的脑袋,“长大了,不听话了是不是?”

白辰故作很痛的哀嚎捂头,一边偷偷从下面觑她,“我这也是为你好啊。”

“为我好?”凤九被他气的握拳,恨不能将这个弟弟打一顿,下一刻白辰却忽然正经。

他也不放捂头的手,只是潋了笑意,“阿姐,帝君他已经把你忘了,世间也再没有东华帝君,你为什么一定要他呢?就非他不可吗?”

凤九的怒意便如干草点燃,“你不明白--”

“好,那你就告诉我,为什么他会忘了你,还来当这个什么破魔君。你,娘亲,父君都不肯告诉我,连宋爷爷也变了,闭门宫中,成玉也成了一朵莲花,司命叔叔自请去守商星万年,没有人告诉过我,为什么忽然之间,你们全都变了。”他蹙着眉,疑惑而带着怨气的瞪着她。

“阿离……”她被他说的也有些犹豫与慌乱,目光左右飘忽不定的思索着。

“阿姐,”他握住她双臂,“告诉我,也许我可以帮你。”

凤九为难的看着他。

丹臣一直跟在他们后面,此时尴尬之下,他只得拱身请道,“此处人多耳杂,二位仙君不如去幽静处,坐下详谈?且丹臣也想知道,小火的事,望女君也可解释一二。”

凤九还在纠结,便被丹臣与阿离二人一拍即合的挟持到丹臣殿外的庭中石桌旁。

她趴在桌上,丧气的抓头。

自己怎么就拧不过这两个孩子呢?

白辰此时正为能解多年之惑而高兴,抬眼瞥见丹臣,便好奇起来,“诶,还未请问这位小道友是?”

丹臣再次抬手施礼,“小殿下抬举了,我为魔,小殿下为神,何来道友之说。卑职乃魔尊座前护法火丹臣,见过小殿下。”

白辰听他此言,并无架子的笑着拍拍他的肩,“神与魔有什么本质上的区别吗?不过都是万年不死的上天造物罢了,丹臣又何许过于执着。”

丹臣抬眼望他,却是很短的一秒便讪笑着又低了头,“小殿下豁达,非丹臣所及。只是丹臣还是奉劝小殿下一句。”他再次抬眼看他,眼里是深深的不见底的黑,“并非若有魔都是坦荡君子,小殿下还是不要轻易托付的好。”

白辰被他看的一愣,竟如被那双眼里的寒意冻住,整颗心都恍惚不能。他缓了一会儿,便干巴巴笑着将他按坐下来,“丹臣可别吓我,我大不了少出门就是了。我看,我们还是先看看我姐怎么说吧。”

他一把拽回想要溜走的凤九,审判似的拍案看着她,“快说吧,到底怎么回事。”

凤九扒拉着手指,开玩笑,她以前可没有找过两个年纪比她还小的男性做感情顾问,过去的事情错综复杂,她也并没有想好适当的词语形容。

只是在那二人一个威逼,一个忧郁的攻势之下,她还是不得不一五一十的交待了。

从她遇见东华开始至今,一件件,简要的复述了一遍。这故事,横跨了近两万年,比白辰的命还长,用情至深,却是还没有个结果,甚至还牵连了身边无辜的人。

另两人听的入迷,白辰连最开始想嗑的瓜子都给忘了。

“凤九,你这是我看过最传奇的话本。跟我娘亲和父君的有一拼。”为了缓解最后的沉痛,白辰看看两人脸色,刻意玩笑道,“都说青丘的情劫都应在我娘亲的身上,我看你很孝顺,帮忙承担了不少,多谢了。”他抱拳作揖想博得她一笑。

凤九却是忽的抬眼看他,水汪汪的眼睛看的他一愣,“我不怕,来日方长。”

白辰一时语塞,连手都僵在半空。

丹臣还靠谱些,也冷静些,“女君不必太过伤怀。魔……帝君他这些年来虽统领魔族,却从未伤害这四海八荒一分,他封住缈落平定魔族,更是为了这四海八荒的太平。且他终日寻找,倒不像只是在找这枚戒指这么简单。他对女君,还是有感觉的。”

“当真?”凤九不确定的望着他,他便重重点点头,“帝君这些年的心思,丹臣看在眼里,绝无差错。只是,女君为何不将此事告与帝君,或许还有转机也未可知?”

“别让他知道。”凤九一双眼此时通红,望着丹臣时已满是恳求,“姑姑不记得姑父的时候,他也没有告诉她。忘记太痛苦了,又为何还要让他心生内疚。我会让他记起,但不是这种方式。”

白辰气恼,“我就知道你想等菩提花开。但那也是个传说,从没有人试过,也没人成功过。”

谁又不知道这其中有多少未知。只是她又如何忍心让他为了再次爱上她,而在愧疚和迷茫中挣扎?

凤九无以反驳,白辰却是又灵光一现,“诶,我们不能用药物治疗,可以先试试用心理疗法啊!”

丹臣与凤九茫然的看着他,他一拍大腿,得意的招手让他们上前,“我们可以将你之前的记忆重现,也许帝君老祖宗,啊呸,帝君哥哥看了能想起什么呢?”

凤九更加纠结的皱眉撇嘴,抠抠头,“这能行吗?”

“怎么不行?他一看觉得熟悉,万一就记起来了呢?也是死马当活马医嘛!”白辰拍拍她的肩膀以示鼓励。

凤九听着觉得有些怪,一句可是刚出口,丹臣便也思索着点了头,“我觉得小殿下的计策可行。”

白辰受到支持,更来劲了,掰着手指头数,“你们相遇那段也有了,这宫中统共就这么大,跟踪那段差不多也可以跳过了。现在该进行到你为了接近他,死皮赖脸的当宫女这点了。”

他信心满满而又大义凛然。凤九对这套方案很迷茫,丹臣却已应声,“宫女此事,便交给我了。我觉得乾阳宫宫中正缺个宫女,女君你看着资质不错,又有经验,就决定是你了。”

他说着便不知从什么地方抄出茶壶茶杯并一个托盘,塞到她手中,“魔尊这个时候应该在书房。他看书的时候爱喝茶,你端去送到书房去。啊,顺便再把救命之恩报了。”

“救命之恩?”凤九更蒙了。

“是啊。昨日魔侍刀下一命,夜里夏姬口下一命,一共两命,女君不会不记得了吧。”丹臣帮她细数着,一旁的白辰听着便笑了。

“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他用胳膊肘碰碰丹臣,以眼神示意,“你说这救命之恩当如何报啊?”

丹臣虽只有十四岁,却是一张一本正经脸,“无以为报,以身相许吧。”

被如此调侃,凤九忍不住想起当年被东华提问的时候,却也是否在等这样一个回答。

她登时羞愧的不行,一个激动,想用托盘挡住红的不行的小脸,却忘了托盘之上还有物件儿,瞬间是稀里哗啦,在场所有人想身手去捞都是徒劳,美美的陶器碎了一地。

丹臣差点失控的跳起来,“魔尊最喜欢的一套茶具!”

凤九慌乱的把碎片捡回盘中试图拼回去,却只能获得更多的哗啦声。

她咬着唇,万分歉意的打量着丹臣和白辰无奈的黑脸,一咬牙,“好吧,记在救命之恩的账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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