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火（4）

雷蒙盖顿能感知到玖尔的自主意识复苏加快，按着先前的假设换算，按这种速度下去，最多十年就能真正恢复。

这位迄今为止都还在首领位上的太宰君丢下整个组织来到这里，绝不可能满足于区区十年，而对方本身又确实有足够的筹码。

“……真是乱来。”

雷蒙盖顿并没有什么埋怨或是头疼的情绪，正相反，祂现在满足欣悦得有种看璞玉初成的成就感。

手段粗糙也没关系，幼稚可笑也无可厚非，这种依托于羁绊和信任布局的决心对于曾经谁都不能相信的亡灵法师而言，本身就是一次值得嘉奖的突破。

“被世界厌弃的亡灵法师竟然也会有这样的未来，真不知道会被人当做玩笑还是臆想。”

“你在一个人嘀嘀咕咕地说些什么呢？”

太宰没打算就在边上当个看客，象征首领身份的红围巾为了不成为弱点被扯下叠好放进外套内侧的口袋，上折袖口用袖扣拉住防止滑落。

首领先生自玖尔离开才后知后觉地有些就神格一事越想越气，于是为了下次见面给人一拳，这段时间可没少下功夫在体术上，只是没想到先拿来削恶魔了。

——问题不大。

反正也是玖尔的壳子。

“身为组织首领竟然沦落到需要亲自动手，我记得克诺斯一次性能带的人应该不少才对。”

“没办法啊，身边勉强能用的人现在可都在忙，这种小事自然只能由我亲自上阵玩玩了。”

太宰这话说得轻飘，挥出的拳脚却狠辣得专挑人要害，半分留情的迹象都见不到：“给我从他的身体里滚出去，你堂堂一个恶魔难道就没有自己的身体吗？”

“真遗憾呐，我呢的确没有。”

雷蒙盖顿抱臂在旁笑得趣雅随意，蔓延而出的黑雾总能及时挡下角度刁钻的来袭：“那种无所谓的东西丢掉就丢掉了，所有生灵相对于他们的躯壳而言都只是过客，这逻辑反过来也同样成立。”

太宰轻嗤：“因为无家可归就抢占别人的所有物，这还真是强盗逻辑。”

“哪里，我们明明是公平交易。”

太宰懒得再和油盐不进的雷蒙盖顿多费口舌。

体术本就是他的弱项，自从当上首领后也再没受过这种委屈，象征性比划几个回合就仗着雷蒙盖顿现在不能主动对他攻击收手后退，无缝衔接成看戏模式瞥向一旁已经在这里飘了一段时间的两位：“你们打算就这么看着？”

陀思妥耶夫斯基笑意雅煦：“我觉得解决这种事首领大人您一人足以。”

太宰闻言灿然一笑，原本染了阴郁的虚幻感多上片缕人气：“是吗？原来您是真打算转行当慈善家啊，实在抱歉。”

毫不客气的冰寒语气与那暖人的表情对比强烈，陀思妥耶夫斯基看着明显活泼了不少的首领先生，默然思考着为了加快玖尔复苏故作姿态的可能性：“尼古莱。”

“哎呀呀呀呀～～！终于轮到我出场了吗？”

披风被没收未还的小丑此刻不伦不类地披着魔人的外袍，毕竟空间魔术的发动条件里，“披风”这一重要道具必不可少。

“请～回～答！我接下来打算做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