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好朋友

于闻“杳杳，你要出去？”

虞蝶拿包的手一顿，回头冲他一笑：

虞蝶“我去见一个朋友。”

于闻没再多问，摆了摆手。

于闻“让司机送你吧，早点回来吃饭。”

虞蝶点头应好，背上包出了门，司机已经在门外侯着了。

虞蝶“去万青陵园。”

·

浓密绿荫在车窗一晃而过，分不清是在倒退还是前行。

纤长紧密的睫毛扇了扇，在眼下投出一片阴影。

今天是王柔的祭日。

那个鲜活阳光如小太阳一般耀眼的人。

那个积极向上如向日葵一样热情的人。

那个无数次带给她欢乐与光亮的人。

永远沉睡在了四年前的今天。

再也不会醒来。

再也不会唤她一声“小蝶”。

晶莹剔透的泪珠从脸颊划过，带着温润的热意。

王柔“小蝶，我们拉勾，要做一辈子的好朋友！”

恍惚间她又看见那个笑容灿烂的少女向她伸出一根小指，邀她许下一辈子的诺言。

眼泪止不住地下滑，她闭了闭眼，也颤巍巍地伸出一根小指。

虞蝶“好，我们……拉勾……”

虞蝶“要做，一辈子的好朋友……”

·

万青陵园内满是高大的树木，树枝茂密，遮天蔽日，一进园便是满满的凉意。

穿过长长的小径，几块石碑错落有致地排布在林间，孤寂森然。

虞蝶抱着一捧向日葵走近其中一块石碑，嫩白的指尖在刻痕上细细临摹。

黑白照片中的少女笑容明媚，一如生前般鲜明。

虞蝶“阿柔，我来看你了。”

虞蝶“好久不见。”

她眉眼弯弯，一如当年般温文尔雅。

向日葵靠在石碑上，在森冷中添了一抹鲜亮。

这三年，她学着长出了浑身坚硬的外壳，学会很好地隐藏和伪装自己的情绪，成为了外人口中那个光鲜亮丽，坚不可摧的于家大小姐。

可是这一刻，在好友面前，再坚硬的盔甲也分崩离析，她又变回从前那个虞蝶。

虞蝶“我好想你，我好想我们…我好想回到以前，我这次一定可以改变很多东西……”

她哽咽着，声音越来越小。

虞蝶“说好了要做一辈子好朋友的……”

虞蝶“为什么丢下我一个人……”

虞蝶“你说话不算话，阿柔……”

一缕阳光透过叶缝投射而下，打在王柔笑意盈盈的脸上。

虞蝶顿住，伸出手去碰石碑上的脸。

身后湿润的泥土发出轻微的响声，一道男声落下。

程裕“虞蝶，你终于来了。”

虞蝶“程裕，好久不见。”

他温和地笑笑，视线落在石碑上。

程裕“好久不见。”

程裕“这地方不错吧，我挑了很久。”

她有些僵硬地点头，不知该做何安慰。

这个默默喜欢了王柔十年的人，应该比她更痛吧。

程裕好像毫不在意一般，抬着下巴点了点不远处的石碑，上面是一片空白。

程裕“大家都觉得你应该是没命了，我也是，给柔柔挑墓地的时候，就给你也选了，就是那个。”

程裕“只有江诚觉得你还活着，一直在找你。没想到真让他给找到了。”

他转过身，漆黑的眸中带了几分真心的笑意。

程裕“柔柔应该也会替你开心的。”

虞蝶古井无波的心底泛起涟漪。

眼睫颤动着，像只振翅欲飞的蝴蝶。

虞蝶“江诚他……还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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