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梦从前

虞蝶昏昏沉沉地睡去，突然听到有人叫她。

…“虞蝶，虞蝶？”

这人好奇怪，怎么叫她虞蝶？

她寻着声音找去，看见一张熟悉的脸。

王老师“虞蝶，来，快进来。”

原来是王老师啊。

她抬起脚走进去，引入眼帘的每一张面孔都是那么熟悉。

王老师“这是新来的同学，虞蝶，大家欢迎！”

讲台下响起一片热烈的掌声和欢呼。

王老师“来，做个自我介绍吧，虞蝶。”

虞蝶张口，与另一个声音重叠在一起。

虞蝶“大家好，我叫虞蝶。”

虞蝶.“大家好，我叫虞蝶。”

她回过头，看见那个怯怯的自己。

原来是梦啊。

怪不得。

怪不得还能再见到他们。

王老师“好，你先下去吧，就坐那个位置。”

王老师指着一个空位，她看见自己乖顺地点头，然后坐下。

从头到尾都很安静，一如既往地安静。

坐在前桌的王柔转过身，笑着同她打招呼。

王柔“你好哇虞蝶，我叫王柔。你好漂亮啊，我可以和你做朋友吗？”

虞蝶盯着她，楞楞地点点头。

虞蝶.“好……好的。”

王柔“噗”地一声笑出声来，好像那春日里盛放的花。

王柔“别害羞啊，我人缘可好了，放心，以后我的朋友就是你的朋友。”

好阳光好鲜活的女生，好耀眼。

虞蝶又盯着她看，眼底满是羡慕。

虞蝶.“谢谢。”

虞蝶盯着两人看，突然笑了，抬起手，揉了揉王柔的脑袋。

可惜根本碰不到，半透明的指尖从王柔的头上穿过，她自嘲地扯扯唇角，收回手。

虞蝶“王柔。”

虞蝶“你要是能知道以后会发生什么，”

虞蝶“还会和我做朋友吗？”

她垂下眼，长长的睫毛一颤一颤。

虞蝶“大概是不会，”

虞蝶“我也不要和你做朋友了。”

虞蝶“可是我好舍不得啊。”

王柔啊，她的小向日葵。

是她生命中最最灿烂的向日葵。

窗外的阳光格外明媚，洒满了整个教室。

虞蝶弯着眼，好像看见阳光在跳舞。

虞蝶“阿柔，怎么在梦里，也摸不着你。”

虞蝶“阿柔，你在怪我吗？”

虞蝶“别怪我……对不起……”

眼前的一切破碎成一片一片，风一吹，就散得无影无踪，仿佛从未出现。

她眼睁睁看着从前的自己和王柔，消失在自己面前。

她终于是哭出声来。

虞蝶“阿柔，别走……对不起……”

虞蝶“我的错……都是我的错……对不起……”

…“小蝶。”

有人蹲在她面前，温柔地替她擦去眼角的泪。

她抬头先是一顿，然后紧紧地搂住他。

虞蝶“江诚……我好想你。”

江诚“不要哭，小蝶。”

他有些粗粝的指尖轻轻拭去泪珠，皮肤传来的触感让她恍惚了许久。

好像……很久没人给她擦过眼泪了。

他轻轻拥住她。

江诚“不要哭，小蝶。”

江诚“我在。”

虞蝶“江诚，江诚……”

她抬眼，一眼就认出这是十五岁的江诚。

那个永远赤诚且意气风发的少年。

那个许诺会保护她一辈子的少年。

如果能重来一次……

虞蝶抬起头，轻轻唤了一声。

那她……

虞蝶.“江诚。”

她看见那个十五岁的她，向十五岁的江诚伸出手。

虞蝶.“一起走吧。”

江诚握住她的手，温热的触感一直从手心蔓延到心脏。

江诚“……好。”

一定会主动牵起他的手。

带着他一起，

向前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