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12.眉眼

无论如何，Vante似乎永远都是特殊的那一个

即使这场会面照例是不欢而散

他还是能得到一点例外

比如她牵着他上楼时，从袖子里露出的那小节纤细的手腕

那条银色的手链上面刻着的是谁的名字

谁都心知肚明

所以直到在这个只有Vante和她独处着的房间

他才褪去了刚刚尖锐的气势

发丝下掩映的瞳色温柔

Vante“还回去吗”

他很小声的询问

大概是她有些过于沉默

光从半遮的窗户里笼罩在他们之间

连呼吸都在寂静里交融着起伏

Vante“大概过几天，研发就收尾了”

Vante“到时候我还要回一趟巴黎”

他小心的识别女孩的神色

只是很可惜，似乎是无功而返

她平静的面容上好像并没有什么波澜

Vante“胧月要和我一起回去吗”

要和我回去吗

他还是伸手了，还是选择了挽留

比起在这儿看见替代品觉得委屈，或许在只有他们两个人依靠着生活的地点更适合她

Vante想

无论怎样说，这都对她比较好

他也在刚刚思忖过过去的种种

Vante算不上讨厌她，实在要说，只是不理解她突如其来但却日益强烈的控制欲

他并不喜欢被束缚着的感受

所以他挣脱了她所谓的爱

可是她好像变了

即使这次见面距离巴黎的岁月只不过几日的长度

可是Vante觉得她似乎更接近于自己记忆里曾经的样子了

那种纤柔的漂亮

没有凌冽的尖刺，柔和的和娇嫩的花色一样

记忆里娇俏的小公主，总是姿态优雅，眉眼如初，乖糯的笑意盈盈

大概他算得上喜欢这样的她

Vante“研发结束以后我应该会有很多时间”

Vante“到时候陪你去其他地方走走”

他很自然的规划着未来

Vante“好像去巴黎以后也没多少时间去逛逛”

Vante“等有时间了陪你去卢浮宫看看吗”

Vante“小时候你好像说过挺喜欢那儿的”

他当然可以做到面不改色的侃侃而谈

毕竟他也没有设想过她会拒绝自己的退步的这一种可能性

所以理所应当的，Vante自顾自的说完了这一切，停顿下来想询问她的意见

可是女孩却抬头看着自己，眉眼里是他没见过的陌生的神色

我“薇薇”

我问他

我“薇薇在开口的时候”

我“是在以什么身份来对我说这些话的呢”

那年去巴黎，并非来自他的邀请而是原主的一意孤行

那么现在，他所谓的挽留

到底是站在何等的立场

我“从小认识的哥哥还是”

我对上了他的眼睛

于是Vante听见，她柔和的声音轻飘飘的落在空气里

“还是说，未来的恋人”

你能分清吗，Vante

占有与在意

习惯与爱

Vante不明白，也分不清

当然，也就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这一个问题

他以为自己是胜利的那一方的

耳钉上的首字母，手链上的缩写

一切都是属于一个人的烙印

可是现在，明明是胜券在握，明明是她曾经会梦寐以求的邀请

她的眼睛里是他没有见过的冷静

唇角的笑意，他说不出是什么感受

大抵在笑他，也笑着自己

我“薇薇什么时候回去”

他看见她低头，取下了手腕上的手链

我“我会去送你的”

很干净的拒绝

一点也不拖泥带水

凌冽的不像是她柔美的外表

然后Vante看着她开门的身影出了神

手上是她解下来的手链

链条上，V字的花纹在灯光下亮眼

就像是一场虚假的开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