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2.祝酒

空的餐盘被垒在一旁，单臂环抱的瓷罐被放在桌上。众人洗了碗，各自盛了酒。这次都没收敛，各自狂饮，相互敬酒，几个凡间少年玩着行酒令，席纳吉捧着满碗的酒小口酌着，连莫离也说了几句祝酒词，可……过犹不及。

席纳吉并不能和众人通感，他的年纪阅历和对众人的情感都不支持他加入这场表面的热闹。他看着众人脸上洋溢着喜气，但从他们身上透出来弥漫到空中的却是悲伤的气息。

太清的瓷罐并不像看起来那么不能装，酒过三巡，众人都强撑着没有睡去，但一到丑时，众人都不可控地晕睡过去。

等到小孩儿们睡过去了，莫离他们才爬了起来——他们接下来要施展的术法可能会 超出小孩儿们的预期，有些东西还是要他们自己去接触的。

太清并没有彻底晕死，虽不太清醒，但还有意识，在莫离起身时抓住了她的衣摆。莫离一怔，随即弯起唇角眉梢，十分温和道：“我们还会再见的，到那时你们会更加成长。等你们有能力邀我们相见的时候，便只有死亡和责任能将我们分开。”

莫离说完，留了一缕神念在太清识海中，随即就消失了，好似衣摆都不曾出现。

将凡界的小孩哄睡着后，众神来到纪凌尘院子里，这里青石铺路，竹林环屋，好不惬意。平日里这里有鸟雀环鸣，此时，这里万籁俱静。

莫离无视了仍旧灯明的屋子，径直走到了那片竹林之旁，她没怎么确认，便从地上拾起一颗青石砸向了那根唯一没有白霜的竹子。竹子被砸开，内里竟也光洁一新。

她没怎么思索，将手用力按在了那并不整齐的断口之上，鲜血顺着竹枝点滴流淌，隐隐有气息相互交换：莫离体内的生气灌注在竹子之内；灵力神力灌注在莫离体内。莫离面不改色，直到血色褪尽，她的身形隐隐消散。

元瑾殇他们，则是划破了自己的手指，在地上捡了几颗青石，血滴在了青石之上，青石和他们渐渐消散。

青竹的根部孕了两只小笋，它主动切断了与它们之间的联系。青石围绕着竹枝，隐隐发光又随时黯淡。这是一场无声的送行。

是夜，辰星升空，山间仍清风环绕，绿水潺潺，鸟瑟和鸣。深夜，饮泉湖那片下了一场夜雨，水位直降，隐隐露底。

不知在多少天后的熹微，席纳吉被饥饿唤醒，他看着有些空荡荡的院子，感觉自己好似忘记了些什么东西。席纳吉小跑到楚未循身边，小手推着他，边小声唤着：“大哥哥，快醒醒……”

楚未循没有回应，但在另一边的楚云恪却醒了。楚云恪缓了一会儿，注意到那边的席纳吉，她看向席纳吉，温柔问道：“小纳吉饿了么？”

席纳吉似乎是没想到楚云恪会醒得这么快，毕竟楚未循是认为自己不能喝了后就停下的，但楚云恪是一直喝到自己晕过去的，大姐姐可比大哥哥多喝了不少……

席纳吉听到了楚云恪的问话，颇有些不太好意思的点点头。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