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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静

格杀

  看着他肆无忌惮、气焰猖狂,我的反而慢慢冷静了下来。

梁sir之前说的没错,阮佑晓在越南的势力,跟当政者紧紧交织在一起,所谓法律,对他毫无约束里,更别提依法严惩了。

想要惩罚他,只能依靠暴力。

不对,准确地说,这个人并不是阮家的毒二代,阮佑晓。

距我一米外,这具阴柔古怪的躯体里装着的,是另一个人,一个叫做阮东富的老人,这具躯体的父亲。本来,这个人应该接受上帝的惩罚,因为无法治愈的绝症,在前两年就去死,下到地狱十八层。

都是该死的灯塔计划,逆天而行,把这样一个怪物留在人间。没错,我眼前的这个已经不是人,自从他把大脑移植到了儿子身上,无论从生物学还是从人类道德,他都不再符合“人类”的定义,成为一种无法命名的怪物。

我闭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气。

不知道从哪一秒开始,我本来混乱疼痛的脑袋,开始变得冷静、清晰。

杀了他,也不算杀人,我只是在做一点微小的工作,帮上帝履行职责,送这个怪物,去他该去的地方。

睁开眼睛的那一瞬间,我端起整个醒酒器,把里面残存的红酒,一饮而尽。

放下醒酒器,对着阮佑晓吃惊的表情,我抹着嘴巴问:“还有吗?”

纵然是叱咤风云的毒枭,也被我反常的行为吓到了,愣了一会才抚掌大笑:“有,当然有!”

他举起右臂,手指在空中打了个转:“上酒!”

女仆回房间拿酒的空档,阮佑晓饶有兴味地看着我:“中国有一句话,能判断正确时机的人才是英雄……”

我用普通话,为他还原了这句中国谚语:“识时务者为俊杰。”

他赞赏地鼓掌,然后笨拙地学了一遍,这才继续道:“你比那个人,聪明多了,我想要什么乖乖给就好,反抗有什么用,切了他手手脚脚,最后还不是给我要到了。”

他阴沉地一笑:“你会给我的吧?”

我强忍内心的憎恶和反感,面无表情地说:“这是我第一次,要多喝点酒。”

阮佑晓像是听见了什么不得了的笑话,鼓掌大笑道:“第一次,第一次哈哈哈哈,好!好!你要喝多少都可以,不过……”

他假装温柔地说:“最好别喝醉哦,喝醉酒不好玩了。”

他说这句话的表情,就像一只豺狼,在盯着利爪之下、奄奄一息的猎物。

我看着他令人作呕的表情,心里的想法越来越清晰了。

没错,一定是这样的。

之前梁sir弄错了,因为他就算再了解我,他也不是我。

只有我,这个脑子里有一个旋转着黑洞的人,才最有可能弄明白,穿越的触发机制是怎么样的。

梁sir的方向,一开始就错了。

根本不是什么生命受到威胁,就会召唤出变态杀手蔡必贵;在唐老爷子被杀那一晚,我还有一个最突出的举动,而这个最浅显的事实,却被梁sir忽略了。

智者千虑,必有一疏。

真相就有那么简单——那天晚上,我喝醉了啊!

或者更确切地说,不光是喝醉,而且是喝到断片;有个德国老头子跟我说过,我脑子里的黑洞,在受到感官刺激之后,视乎刺激的强弱,会不同程度地扩大。当时在慕尼黑,我也是喝了大量的威士忌,才把黑洞扩大到能跟另一个病人连接,进去她的世界,最终把她的意识拯救了出来。

没错,要召唤出另一个平行空间里,变态杀手蔡必贵,这个世界里的我,需要做的正是——喝酒。

我看着面带微笑的阮佑晓,默默地在心里,把刚才那句话补充完整——这是我第一次杀人,要多喝点酒。

按照我往常的酒量,两瓶红酒,是可以喝断片的平均值。

今天晚上,我情绪激动、心事重重,又是空腹喝酒,可是一直到第四瓶啸鹰见底,我还没到那个临界点。

好吧,就当前我跟阮佑晓一起喝的前两瓶,被我吐干净了,当成完全没喝;后面两瓶完全是我自己在喝,阮佑晓只是端着酒杯,饶有兴趣地看着我。

没错,后两瓶红酒,都实实在在被我喝了进去,通过喉咙,流过食道,全部到了胃里。但是我却有个奇怪的感觉,这些酒并没有真正进入我的身体,而是被吸入了一个巨大的、不停旋转的黑洞中。

我不由得懊恼起来,以前跟别人喝酒,总想着千杯不醉就好了;现在一心求醉,却反而怎么喝都去不到那个点。

更让我担心的是,第四瓶红酒喝完,阮佑晓已经开始怀疑了。

我直接朝女仆示意:“one more!”

阮佑晓却伸手制止了她,然后对着我说:“够了吧?”

我勉强笑了一下:“好喝,多一瓶,就多一瓶!”

阮佑晓没有满足我的需求,而是翘起兰花指,把玩自己一缕头发:“那帮蠢猪国际刑警,派你来杀我,你当然杀不了我,那个人那么会打都不行,更别说你。中国人想的更好笑,受到生命威胁就会出来一个杀手,以为拍电影吗?NINH给我情报,我故意让中国人以为你杀了那个人,才有信心派你来杀我,掉进我的陷阱……”

说到这里,他抬起头来,眯着眼睛看我:“鬼叔,你真的能杀了我吗?”

这个问题,我怎么回答都是错。

我拿出最大程度的演技,忍住恶心,装出已经喝高的样子,媚笑道:“就一瓶,好不好?”

阮佑晓面色阴沉地打量我,一秒,两秒,三秒,我的心脏都快跳到嗓子眼,脸上还要保持镇静。

就在我差点决定先桌子一搏时,他终于笑了一下:“你说的,一瓶。”

这个旷世毒枭,打了个响指让女仆上酒,再打了个响指,一个保镖示意走过来,掏出手枪,把冰冷的枪管直接戳到了我太阳穴上。

“看你怎么杀我”,阮佑晓阴测测一笑,举起酒杯:“一滴都不能漏,不然……”

我从女仆手里接过酒瓶,对着瓶口,仰头就往喉咙里灌。能不能成,就看这最后一瓶了。

咕咚,红色的酒液在体内奔腾。

咕咚,黑洞在不停旋转。

咕咚,该死的,特么的变态杀手蔡必贵,你倒是快出来啊!

嗡。

就是这个。

一瞬间,我两眼一黑,咚一声,脸砸到了餐桌上;最后看到的画面,是阮佑晓惊恐万分、不可置信的表情。

在我身后,传来什么被撕裂的声音,干燥、细碎、带电带磁。

用枪指着我脑袋的保镖,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倒下了。

一只手搭在我的肩膀上,一个熟悉而又陌生的嗓音:“睡吧,到我了。”

失去意识之前,我听到的最后一句是:“show time。”

我穿着白色的睡袍,懒洋洋地坐在沙发上,看一份服务员刚送来的报纸。

秋天早晨的阳光,从窗户照了进来,温暖而明亮;我睡了足足有八个小时,又刚洗了个滚烫的热水澡,现在整个人的心情,就如同穿在身上的纯棉睡袍,松软而舒适。

手上这一份报纸,又是繁体,又是竖排,一开始很不适应,后来慢慢也就习惯了。

嗯,就是这一版,八卦新闻。

找到了,标题是——《越南富商突狂性大发,射杀数人后吞枪自杀》。

认真说,这个标题吸引力一般,看来宝岛的报纸编辑,还要跟我们那的标题党学习一个。

我哗一声展开报纸,模仿着软软的港台腔,把整篇新闻念了出来:“本报讯:上周于越南西贡,某三十四岁男子,职业为金融行业新贵,在其位于郊外的别墅内,疑为精神病突然发作,枪杀数名共进晚餐的下属后,再吞枪自杀,死状惨烈。亦有消息称,阮姓富商此举是身体健康出现问题,心情抑郁所致。”

我放下报纸,挠了挠头。

看来梁sir他们这帮国际刑警,正经办案的能力也就那样,但是事后擦屁股、放烟幕弹的工作,倒是驾轻就熟,可圈可点。

这一份消息,既然我在台北能看到,想来唐单在香港也一样能看到。更何况,同为灯塔计划客户的他,本来就会更关注这一类消息。

如果他看到了这条消息,不知道会作何感想?

我站起身来,走到窗户前,脚底下是熙熙攘攘的台北街道;我伸出双手,在阳光下翻来覆去,再翻来覆去。

一周前,在越南西贡郊外竹林,阮家别墅里发生的故事,有两个版本。

第一个版本,来源于我自己。在喝下第五瓶红酒后,我的醉意终于达到了临界点,轰然倒塌在桌子上。与此同时,在我身后开启了一个黑洞,或者是类似的什么东西,变态杀手蔡必贵穿越而来,瞬间解决了所有保镖,通过某种惨无人道的虐待,让阮佑晓宁愿把手枪塞到自己嘴里,结束了罪恶的一生。

不,确切地讲,应该是罪恶的两生,起码是一点五生。

第二个版本,来源于三个小时后,终于率领特别行动小队,赶到此地的梁sir。与上一个版本相同的是,除了我之外,别墅里所有人都死了,包括那个身材火辣的白人女仆,甚至还有NINH。与上一个版本不同的是,偌大的别墅里,只有一个蔡必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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