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痛

【二十八】

“原来后来者就已经是输得干干净净，她满心都是另一个人，在未来的所有日子里，她都不会看见，他的欢喜。”

—

曾渡沉默了，何玖转头看了他一眼。

“怎么了？”

他面容有些苍白的笑了笑，敛下眉，遮住心里翻腾的情绪，只道，“没事。”

傅臻伸手触他，“你刚刚精神还挺好的呢，怎么回事啊？”

曾渡条件反射地避开。

察觉到自己的行为不妥后，他皱起眉，捂着肚子，恢复僵掉的气氛，“吃多了。”

他轻松道：“你知道的，阿玖做得太好吃了。”

傅臻附和：“确实好吃。”

“但是以后吃不也一样，非要今天吃那么多，这下不舒服了吧？”

曾渡低下头，小声道：“不一样的。”

傅臻没听清，问了一句：“……什么？”

“没什么，”曾渡撑着精神笑起来，“我只是难受着呢。”

何玖瞧着他面色确实有些不太好，便说：“好好休息，别做剧烈运动，吃点促消化的药也行。”

曾渡低声应：“知道了。”

何玖进了教室，傅臻这才说，“你到底怎么了？何玖说了那些话过后你面色就有些不对劲了。”

曾渡看着他的好友。

很久之后，缓缓地，露出了一个笑容。

“没事了。”

“真的？”

“我能有什么事。”

“那就好。”

他们一起进了教室，三节晚自习曾渡都有些没精打采，神色恹恹的。

结束时，曾渡收拾好书包，余光瞥见何玖站在门外。他和他们不是一道，自然不能时时都一起，但他们，确实巧合的，所有时光都相同。

傅臻拍了拍他的肩：“走了。”

“嗯。”

曾渡看着傅臻走出门，和何玖并肩而立，然后消失在他的眼前。

他露出一个难看的笑容。

……原来是这样啊。

原来她看向另一个人的眼神，同样算不得清白。

原来在这些天里，她和他一样，同样怀揣着别的企图。

原来她是真的，对他从未动过心。

他还天真的，怀着欢喜，笑着看她，而她，也从未看他一眼吧。

是他自作多情。

可是之后呢，他也就全然没有机会了吗？

曾渡也不知道。

第二日，他满脸疲惫地来了学校，下车时恰好看见傅臻和何玖也下了公交车。

他们穿着校服，傅臻高出何玖一个头，何玖只到少年的肩膀处，并肩而行，天还未明，淡淡的微光合着灯光洒在他们身上，他们看起来极为相配。

他转身欲走，傅臻却上前来，叫住他，“看见我们了怎么还走开啊？”

何玖也看着他说：“一起走吧。”

今天，曾渡诡异地沉默着，傅臻未察觉，何玖察觉了，只是一脸平静，什么也没拆穿，谁都会有不高兴的时候，情绪都和别人没关系，又何必刨根问底。

她只是和傅臻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讲路上看着的景，讲自己看过的书，讲各自听过的歌，曾渡沉默着，听着他们一言一语，心中宛如经历了一场凌迟。

疼痛加身。

他说不出任何一句话。

竟然有这样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