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屿二话不说,拉着方意青的手伸进被窝里。
“怎么样?”陈屿问。
“男人吗。”陈屿在被窝里捏了捏方意青的手。
片刻后,方意青的手从陈屿手里逃脱出来,如果手像脸一样会红的话,那么此时它一定是火烧云的颜色。
流氓!流氓!流氓!
方意青跌跌撞撞地摔下床,胡乱套上鞋,捡起自己的外套跑了。
一直到跑出小区门口,方意青的脑袋里还是挥散不去刚才的记忆。
手也挥散不去刚才的触感。
心在不规则地跳动着,像要跳出胸口,直蹦到外太空。
这样猛烈的跳动,却不单单是因为奔跑。
这对于方意青是第一次的体验,又害怕又新奇。
他活了二十年第一次与人这样……这样没有分寸地胡闹。
他是天生与人有距离感,不想触碰别人,更不想别人来触碰他。
昨晚,酒意混着多日来的脾气一起古怪地发酵,最终造成他那样的举动。
他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已经离陈屿很远了,他停止奔跑,脑子好像终于慢慢清醒过来。
心跳也渐渐平息。
他又恢复成那个难以靠近的方意青。
但是记忆终归是停留在他脑海里,给他带来阴魂不散的羞耻感。
他迫切地想做点什么冲淡这种羞耻感。
他默默下定决心,下次见面……下次见面他要离那个笔直的直男教练更远一点。
他忍不住地举起右手看了看。
这只手刚刚还被陈屿握着在被窝里探索。
他的右手向来与各种各样的画笔接触,用画笔探索世界,用画笔描绘世界。
而不是用自己的手。
太过分了。
方意青迟来地气愤,他描绘“天使”的手被魔鬼玷污了,而“魔鬼”一脸坦然,沾沾自喜,丝毫不知道自己犯下的“罪行”。
……
陈屿心里可没方意青这么多的弯弯绕绕。
他欣赏了一下方意青的反应,挺满意自己的恶作剧。
经过那晚,他不再厌恶给方意青训练,反而有种兴奋的期待。
捉弄人的期待。
他脚步轻快地走进健身房,迫不及待地想开始今天给小娘炮上的课程。
前台小姐却一脸的愁眉苦脸,没精打采地与他打了声招呼。
“今天是怎么了?生病了?”陈屿问她。
“不是哦,陈哥你快进去吧,里面可有一场好戏呢。”前台小姐神色恹恹。
“一场好戏你不去看?”陈屿脑袋转了转,“跟方意青有关?”
前台小姐随意地翻动着客户的登记资料,闷闷道:“那个娘炮哦,跟我有什么关系。”
这看来像是失恋了啊。陈屿暗笑。
现在的小姑娘喜欢的时候当人家男神,不喜欢的时候叫人家娘炮。
啧啧啧。
“哎,你怎么这么说人家啊,人家不就长得白了点吗?”陈屿义正言辞,“长得白白净净的,你不就喜欢这样的吗,对我们这些糙汉不屑一顾。”
前台小姐在健身房干了有些日子了,也没见她对哪个肌肉壮汉感兴趣的。
陈屿虽然不算什么肌肉壮汉,他有肌肉不假,却并不追求夸张,此刻他代表所有肌肉男声讨道:“人家那是什么……少年感、校草感,现在怎么成了娘炮了?”
“哼,有那么凶悍的女朋友,不算娘炮算什么。”前台小姐小声嘟囔,陈屿没听见。
陈屿耸耸肩。
行,你不说,我自己进去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