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十四 少年情谊

金凌生辰后第二天金光瑶就因为金陵台有事先赶回去了，金凌在莲花坞和薛洋一边玩都快赶得上孙悟空大闹天宫了。江澄头疼死了，一个两个打不得骂不得，更是恃宠而骄。不过不得不说，他们两个当真是像极了曾经的云梦双杰。

江虞眠宗主！

江虞眠幽怨的地瞪着江澄，江澄强忍着不笑出声。因为那金凌和薛洋一个抱着她的腿，一个扒在她身上，央求着她去做甜点

金凌虞姐姐的莲花糕，桃花酥，做的可好吃了！你就给阿凌做嘛，阿凌好不容易回来桃花坞陪舅舅和虞姐姐的，一年就那么几次诶！

薛洋就是就是，

薛洋师父我也想尝尝你的手艺～

江澄噗嗤——

江澄真是忍不住，也这有阿凌和阿洋这两个小孩子可以逗得江澄如此开怀大笑了。

江虞眠登时觉得值得了，宗主他终于笑了。江虞眠这才把这两个小子带到别处去玩，自己一个人去了厨房。

江虞眠阿澄喜欢莲花糕，阿凌喜欢桃花酥，阿洋喜欢甜的，那就做一个蜂蜜桂花糕。

江虞眠嘴里一边嘀嘀咕咕的，手一边揉搓着面团……

——

江野辙宗主，聂宗主来访。

江澄聂怀桑？

江澄他来干什么？

江野辙就说您不在？

江澄笨蛋！

江澄直接给了自己的小徒弟一个爆栗子。

江澄谁现在不知道金凌在桃花坞陪舅舅阿？找借口也要找个合理的吧？

江野辙啊这？这有什么区别？

江澄嗯……

江澄见吧见吧，把他带到会客厅去，我一会到。

江澄内心不爽极了，好不容易能够陪陪阿凌，还被突然起来的访客打搅了。江澄敲了敲脑袋，等会儿阿凌和阿洋又得闹自己了。

聂怀桑江兄～

江澄聂宗主。

江澄没有回应聂怀桑热情的招呼，他只是冷淡客气地行礼，聂怀桑在布局，在布一个他逃不过的局。要不是阿虞提醒，恐怕他也定会以为聂怀桑是那一问三不知吧？真是可笑，明明知道逃不过还是心有幻想，魏无羡你会是那样吗？我信你师兄，但你呢？师兄——

江澄不知聂宗主光临寒舍又何贵干？

聂怀桑诶～江兄此言差矣，难道我还不能找江兄来叙叙旧？好歹我们也是有几年的同窗情谊。

聂怀桑扇着扇子，笑意盈盈，他眼睛弯弯少年气十足，竟无半分家主的气息。

江澄哼，一点家主的样子的都没有。

聂怀桑江兄～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真的不是当家主的料！

江澄哼！

江澄冷哼着，他可清楚了，聂怀桑再位这些年清河的日子可是比聂明玦在的时候要兴盛多少。聂怀桑藏而不露，精明如江澄，他不知道聂怀桑在设什么局，他没有兴趣，只要不把云梦，把阿凌算进去就好了。他也当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聂怀桑江兄～

江澄好了好了，快尝尝云梦的莲子花茶。

聂怀桑嗯～莲花清香回甘，莲子微微苦，江兄怎的不去莲心呢？

江澄习惯了……

江澄也喜欢吃去莲心的莲子，可是阿姐偏心，她总是多给魏无羡剥莲子，他妒阿，他赌气以后再也不吃去莲心的莲子了，没成想，到后来竟成了一种习惯。

聂怀桑嗯？

聂怀桑莲子还是去苦心的好吃，江兄你试试？

聂怀桑手里已经剥了好些许莲子，他捏起一颗行，不由分说地往江澄嘴里塞。滚滚圆珠入口，清甜弥散，没有一点儿苦腻之感。

聂怀桑怎么样是不是更好吃呀！

江澄嗯。

江澄脸色平淡叫人看不出喜怒哀乐，聂怀桑知晓江澄定是心情愉悦的。

江澄咳咳，为尽地主之谊，今日我便带你逛逛吧。

聂怀桑好啊好啊，谢谢江兄～你也要来呀！

江澄无奈摇头，明明聂怀桑与自己年岁相当，甚至比自己大上一两岁，却依旧像少年一般。而当年的人，不是死了，便都是已经成家立业，或是接手宗主之位了。他们都变了，只有聂怀桑亦如年少时。

江澄哼，你是当家主之人，以后可不能如此贪玩了。

江澄都没想以后他还会对金凌说一模一样的话。

江澄带着聂怀桑倒也不敷衍，毕竟是有着几分少年情谊在的，尚且，他同魏无羡曾经是那般要好。罢了罢了，一切皆是人走茶凉，魏无羡你要是敢不回来……

江澄一面带着聂怀桑走走看看这十里荷花，一面暗自神伤，聂怀桑左顾右盼，不知是真是假的赏景。

江澄这是云梦的最有名的酒肆：清鸿间，不知聂宗主可有雅兴陪江某小酌一杯？

聂怀桑既是江兄盛情邀请，那自然是要一醉方休了！

聂怀桑说着就拉着江澄的袖子往酒肆里去，江澄差点没忍住要动手拔三毒。

江澄拉拉扯扯成何体统！

聂怀桑哎呀江兄！这清鸿间美酒世间难得，我这不是迫不及待些了吗？

聂怀桑伶牙俐齿，三两句就让气氛再度轻松了下来。

江澄小二来一壶清莲酒。

小二得嘞，客官请稍等。

聂怀桑清莲酒？江兄这是你们云梦的特色吗？

江澄清莲酒是用九瓣莲酿的酒，是我一位故人同我一起研究出来的。

聂怀桑那江兄一定也会酿吧？

江澄嗯。

聂怀桑江兄，美酒须同友人共饮，不知可否有幸一品呢？

江澄嗯……

江澄又走神了，他眼神越过聂怀桑，回忆再次席卷而来。江澄垂眸，脑海里满是魏无羡曾与自己在莲花坞的玉兰树下埋下了十几壶的清莲酒。他仍记得，魏无羡说，以后定要一起再饮醉一会。可是……一切变化得太快了……

聂怀桑江兄？

聂怀桑摇着扇子，眼睛微眯，心里暗暗不爽，魏无羡已经死了，却还是能够随时随地牵动江澄的心。

江澄嗯……喝酒，试试吧，这酒不易醉，也不会误事的。

江澄回神却是答非所问，自顾自地为聂怀桑斟酒，难看地笑着。

聂怀桑阿～果然是好喝，口感冷冽绵长，味道醇香清甜，不错不错，姑苏天子笑都略逊一筹呢！

聂怀桑一边为自己倒酒，一边夸赞这酒，还时不时调侃江澄几句，两个人表面上看起来是相谈甚欢。但都在互相套话。

两个宗主各怀心事，却又其乐融融地温和笑着。江澄自觉没趣于是提出要送聂怀桑回清河。

哪成想，聂怀桑不胜酒力，“咚”一声，倒在了酒桌上，江澄只觉得麻烦，这个麻烦的家伙又得在云梦呆一阵子了。唉……

江澄扶起聂怀桑，今日出来的匆忙，倒是忘了带几个侍从。江澄瞪了一眼醉倒的聂怀桑，他无奈地扶起聂怀桑，然后招来小二结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