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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求救

监狱无风云

颜教带着海山来到电话室,海山再次拨打父亲的电话,振铃响了好久,父亲才接了电话“你还有啥事?”海山几乎带着哭腔:“爸,在这里面真的难以忍受,我呆不下去了,您再求求几个亲戚,再救我一次!”没等他说完。父亲吼道:“我谁也不会去求,也救不了你,真熬不住了就去死!”没等海山再说,父亲就挂断了电话。时间有限,海山来不及再思量,又去拨戚老师的电话,连拨三次仍是无人接听。海山真地死心了。看了一眼身边的颜教,他似乎比海山更失望。他本以为海山教了二十多年书,有家有业,交钱吃个“上铺”应不是问题,完全没有想到海山已经是个赌烂了的“过街老鼠”,无人理会了。颜教脸上的笑意已全无,瞬间堆满了鄙夷与厌恶。“走吧!”海山似乎想起了什么:“颜教,有件事请您帮个忙。”颜教:“说!”海山说:“我的随身衣服,还有五千元现金(坐的士逃走之前他把家长借给自己的五千元都取成了现金)都被扣在公安局城关派出所,您能不能与那边警官协调一下,给我送两身衣服来换洗,五千元留两千元我充生活费,余下三千算是感激您的关照,您买两条烟抽。”当着面对一个警察说这些,海山也算是鼓足了勇气,这些话都是老覃教他说的。没想到颜教听了脸色变得铁青,充满了愤怒,厉声喝道:“不要七理八理的多讲了,我受够你了!记住了:在这里,我只管住你不死,不跑,其他的事不要再找我!”海山浑身哆嗦,手足无措。

  回到囚室里,海山心里极不平静,好似波涛起伏般。他在琢磨两件事。其一,父亲说话为何如此绝情?他真地希望自己去死吗?父子之间怎会出此恶言?唉,自己伤害这个家庭,伤害老父亲太深太过分了,逼得父亲无颜面对亲朋好友,老无所养。眼下老父年逾七旬还要承受儿子入狱受难而不能救之苦痛,以至于父亲口不择言,这是多么惨痛的无奈和伤悲呀!只是父亲不知道,看守所里最难做到的或许就是死了。想及此处,海山已泪流满面。其二,颜教今天为何如此冷漠粗暴,这和昨日的样子简直是判若两人,为何会这样?想了一些细节,海山明白了:颜教起初的和颜悦色,并不是真地同情自己或者想帮自己,他只是觉得海山“奇货可居”,想试着以关心的姿态诱导海山向家人要钱“吃上铺”,没想到海山已经众叛亲离,没有任何“钱”途了。两次三番打电话无果。难怪颜教像契诃夫笔下的“奥楚蔑洛夫”一样,俨然呈现出“变色龙”的姿态。海山有没有换洗衣服,他并不感兴趣,海山被城关派出所没收的那五千元钱,他应该是感兴趣的,只不过他也没有能力拿过来罢了。

晚饭后,“雄哥”让海山在一张A4纸上抄写一份夜晚值班表。这监室里从夜晚九点到早晨六点,需要排十个人值班,两个人一组,共五组,每组值两个小时。值班人员要戴上写有“值班”字样的帽子,不得看书或做其他无关的事,还必须要保持站立的姿态,时刻关注监室里人员动态。如有违犯,监室墙壁上的语音呼叫对讲系统就会传出尖锐的嚣叫声以及值班警官的严厉喝斥。更严重的是,一旦这些动静打扰了希哥,军哥的睡眠,一顿暴打是少不了了。昨夜一个叫赵本富的囚徒因值班打瞌睡被警官语音警告,就被军哥连打了十几条鱼,满嘴流血(不知何故,这个地方把打人耳光叫打鱼)。海山一手漂亮的印刷体般的书法,众囚都叫好,值日表写好了。雄哥拿去贴在张贴栏里。海山认为机会到了:“雄哥,有件事求您帮个忙。”雄哥刚让海山写完值日表,心情也不差:“你讲吧。”“雄哥,我想给家里人写封信,求您给几张纸,再借支笔用一下。”雄哥没有拒绝,他走过去在希哥储物箱里拿出一本材料纸,给海山撕了五六张,又给海山一只中性笔笔芯。看守所里囚徒拿不到完整的笔,那也被列入违禁品,但有路子的人可以从管教干部那里弄来笔芯。海山喜出望外,连连低头道谢。

  到了晚上,除了值班的两个,其他囚徒都已睡去。海山轻轻地拿个塑料凳子,坐下来趴在铺板的旁边。开始写信了。一直写到凌晨两点。一共三封信,分别是写给父亲,前妻戚老师,还有姐姐,信中,海山都竭尽说理哀求之能事,苦苦恳求家人想办法救自己,写到动情处,海山把自己感动哭了。此刻,海山知道自己所做的一切有可能是徒劳,因为这三个他认为最亲近的人,几年来都被海山的烂赌死不悔改伤透了心,此次惹下如此大祸,他们更是失望愤怒到了极点,而且都已是拮据困顿到油尽灯枯的境地。莫说不想救,即便想救,又哪里有能力?唉,海山不抱很大希望,但这他又必须得去做,因为,自己毕竟一身才华,有较好的工作,与一众淫邪狠恶的丑类骈死于牢狱之内,实实不甘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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