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见字如晤

徐禾鸢像是打了鸡血，这不得不让人怀疑昨日的徐禾鸢是不是被调包了，这反常连路垚都不禁吐槽了句：“禾鸢姐不太对，怎么看也看不出情绪低落过的样子。”

　　“太反常了。”白幼宁附和道。

　　或许只有乔楚生清楚，现在精神充沛的徐禾鸢左不过是在故作坚强，好让他们不担心她。可这样，反而让乔楚生更担心她。

　　徐禾鸢往前走着，嘴里碎碎念着案件，却忽然发现身旁无人，转头一看发现三人征征地站在原地，于是她放声喊着：“愣着干嘛！我们要抓紧时间抓住凶手！”

　　宝善饭店出了这档子事，不免生意落寞了些，不如上回来的热闹。即使还未有官方消息，上海滩的人或多或少也知道些细节，这一切还要多亏了小报社，自然也包括白幼宁所在的。

　　自打白幼宁成了破案小分队的一员，知道的内部消息是其他记者无法涉及的。白幼宁带回新月日报的头条自然是只增不减，除了明文规定不允许公开的部分。知道白幼宁性子如此，徐禾鸢即使再百般阻拦也无济于事，倒不如放开了来。

　　今日是头一回见到合办宝善饭店的孙思远，模样彬彬有礼的让人见了就舒服。

　　生意少了，孙思远自然不高兴，但也希望警方查明真相还宝善饭店清白，好让宝善饭店重拾光彩。孙思远与张寄柔无冤无仇，没必要下毒，他手底下的员工与她也不相识，更是没有动手的嫌疑。

　　宝善饭店内并无监控，但街角有个，是为了防地痞闹事设的。监控上，井清与张寄柔一前一后抵达宝善饭店，又在一小时后，井清亲自送张寄柔出了店门。张寄柔离开后井清却并未立即离去，只是停滞了片刻才离开，中途还有看表的举动。

　　监控录像被调回局里，作为指证嫌疑人的一大证据。四人辗转来到宝善饭店的后厨，环境良好甚至于餐盘刀具的摆放都有条不紊整整齐齐，这让强迫症患者路垚很是欢喜。

　　后厨是固定的一班人，乔楚生拿着先前打印好的井清的照片追问着，昨日是否有来过。

　　半老徐娘的刘厨娘认出了井清，她皱着眉头，“这位小姐进过后厨，说是要亲自端过去给同学惊喜。不过很奇怪，这一大碗的汤，她还给分成了两份才端过去的。”

　　真相逐渐清晰，可在四人心中凶手的面孔早就知晓。这些证据的指向，却并没有让四人振奋起来。

　　刚回到警局，卢阿斗就拦下了徐禾鸢，前者手里捧着一个纸箱子，显然是张寄柔的遗物。卢阿斗盯着自己抱的物件，又委托路垚暂时抱一小会儿。

　　路垚正懵圈着就被塞了一堆东西，他是不抱不行，扔了更是不行。

　　只瞧卢阿斗从警服的里兜掏出一封信，上面写着徐禾鸢亲启，卢阿斗唇瓣一张一合却是让徐禾鸢感到不真切。

　　“这是柔柔生前写给徐探长的。”

　　见字如见人，徐禾鸢恍惚间就觉得张寄柔就在她跟前——

　　展信佳，见字如晤。

　　自遇禾鸢姐姐之日，就知姐姐为人心善。寄柔无法当面向姐姐道谢，只好如此，还愿姐姐能原谅寄柔。

　　我深知井清目的不纯，但我已然很久没有朋友了。寄柔渴望朋友，正如久旱渴望雨露，遇上了禾鸢姐姐言珂学长，都是寄柔的荣幸之至。但寄柔清楚，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井清今日虽向寄柔主动示好，但她绝对会再寻他时向寄柔动手。只可惜，寄柔没法再吹曲给禾鸢姐姐听了。

　　此信书予禾鸢姐姐，是怕有朝一日，寄柔惨死而凶手是井清。寄柔不希望禾鸢姐姐意气用事耽误了自己的大好前程，还望徐探长秉承公正，将凶手伏法归案。

　　……

　　“所以，张寄柔她自己知道井清会再次下手？”白幼宁看完这信，明白又糊涂。

　　路垚长叹，心底却是在腹诽着井清心如蛇蝎。“井清不得手，是不会甘休的。前段时间查禾鸢姐遇袭一案，井清的父亲在政界有些难处。或许因为这样，井清才会向张寄柔示好，通过张寄柔与警察厅探长交好。”

　　信件被重新折叠收至徐禾鸢的抽屉里，徐禾鸢掀起眼帘，她死死地盯着远方，誓要将凶手绳之以法。她不能继续颓废，她必须坚强起来，不止为了张寄柔。

　　只见徐禾鸢朱唇轻启，却是中气十足的一句——“提审嫌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