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递交结案报告不过四天,又出现了新案子。
晚上十点,徐禾鸢刚吹好头发就听到楼下急促的铃声与敲门声,林竹刚接起电话,一边应着门外的人儿一边应着电话里。恰好徐禾鸢从楼上下来,她接过电话并示意林竹去开门。
徐禾鸢还未开口,对方火急火燎地开口:“徐探长出事了!”
而此时,乔楚生正大步而来,他二话没说就抓住了徐禾鸢的手腕,着急的程度与电话里的不相上下。
徐禾鸢倒是疑惑,但在听到电话里传来那句出事了,便蹙紧了眉头,徐禾鸢叮嘱林竹早些休息后便匆匆忙忙提着高跟鞋就跟着乔楚生出门上车。
徐禾鸢坐在了副驾驶上,她不急不忙地穿上了高跟鞋并问:“出什么事了?”
“命案。”
短短二字便把所有人的心都提在了喉咙眼上。
清风中学离二位探长家不远,也就隔着两条商业街。
有人报案,巡捕们立即出动封锁了现场,而今验尸官探案顾问白记者以及二位探长都抵达了现场。
扑鼻而来的血腥味让徐禾鸢下意识抬手捂住了口鼻,其他人也不例外。
死者死状极其惨烈,双手双脚被钉在了墙上,但钉得不彻底,那淌出的血顺着钉子滴在了讲台上,又顺着纹路淌到了第二张桌子。
验尸官忍着恶心,前后观察了好一番,这才小心翼翼地把钉子从尸体上拔出来,叫了巡捕将尸体搬回验尸房,这才同他们说:“初步判断,死者受害时间是七点至八点。”
验尸官报告完毕便准备回验尸房做进一步工作,而辛岱原嘴角带着骄傲地捧着本子,同二位探长汇报:“报告探长,刚与报案人做了笔录。”
在乔楚生授意下,辛岱原不急不缓地介绍着笔录内容:“报案人是清风中学安保处的人员,叫李庆,今天刚好是他值班。另一个人员这一周请假,回了福州。”
“死者是清风中学二年级的教导主任,叫方育。李庆说,他经过办公室能听见方育呵斥学生的声音,还不止一次。”
路垚摩挲着下巴,另一只手轻轻扫过桌面,手掌摊开却发现这干净得很。
还好干净,不然他这身洁癖不得逼他洗手洗个好几十遍。
路垚正打量着这间干净却空荡荡的教室,一旁的白幼宁吐出的话却让人惊诧:“这该不会是被学生报复的吧?”
“怎么可能!”
那人激动得撞到了桌子,所有人都看过去,卢阿斗扶了扶腰间的警棍并缓解尴尬,“我姨表妹就在这儿读,我经常来接她放学,同学们都很友好的。何况,小孩子怎会如此残忍。幼宁小姐定是多虑了。”
这一番话颇有几分道理,众人都陷入深思。乔楚生却很快恢复状态,他立即吩咐巡捕:“侦查现场,不要放过半点蛛丝马迹。”
徐禾鸢抬起眸凝视着那块染了血的黑板,不禁起了鸡皮疙瘩。她抚摸着胳膊,一步一步走向窗子。
浅绿色的窗帘外藏着深夜的静谧,银杏树叶随着晚风飘动,丝丝凉意传来,引得徐禾鸢一个寒战。
其实,徐禾鸢就穿了一条连衣裙,单薄得很,在这春夜倒是容易着凉。
徐禾鸢正抚摸着胳膊试图抑住冷意时,一件带着余温的外套盖在了她肩膀上。徐禾鸢转眸一瞧,发现是乔楚生。
她正要抬手把外套还给人家,却被乔楚生一把摁住。
霸道且夹杂着几丝命令似的语气,乔楚生说:“不想感冒就穿好了。”
徐禾鸢抬手紧了紧衣领,耸了耸肩,很快转身跟上了乔楚生的脚步来到了走廊。一阵清风拂面,徐禾鸢禁不住疲倦打了个哈欠,刚眨巴眨巴眼睛,就听乔楚生开口道:“走吧。”
“嗯?”徐禾鸢没反应过来,声音染上困意软了下来。
乔楚生嘴角微微上扬,他抬手蹂躏着,徐禾鸢的脑袋,随后解释道:“困了回家睡觉。”
徐禾鸢骤然尴尬了起来,抬手挠了挠后脑勺,傻憨憨地笑着。
车刚开没多久,徐禾鸢的眼皮就开始打架,很快,她微微仰头倚着椅背睡着了。
乔楚生瞥了眼副驾驶上睡得舒服的徐禾鸢,他使劲憋着嘴角笑意,若是徐禾鸢醒着,定想打他一顿。
原本七分钟的路程,硬生生开了十五分钟才到家门口。乔楚生刚停好车准备下车,徐禾鸢的脑袋就倒了下来,还好乔大探长眼疾手快,徐禾鸢没被吵醒。
调整好徐禾鸢,乔楚生便下了车,绕了一圈从副驾驶上把徐禾鸢抱下来。
林竹正昏昏欲睡地盯着挂钟,正想着她家小姐怎地这么晚回来,便响起了门铃。
林竹拉了拉身上的披肩,踩着拖鞋快步走向门口,正高兴地迎接徐禾鸢,却在开门后见到公主抱着徐禾鸢的乔楚生。
朦胧睡意顿然消散,林竹忍住心中的八卦之魂,立即向乔楚生指路。
房间门被轻轻地关上之前,乔楚生还探头瞧了眼床上熟睡的徐禾鸢。临走前,乔楚生还不忘嘱咐林竹:“你也快去睡吧。对了,明天早上记得熬姜汤给你家小姐,她今晚吹了风,怕明儿着凉了。”
“好的,乔先生。”
清晨一如既往地携着温柔一并来了,窗外清脆的鸟啼声入耳,徐禾鸢终是醒了,她伸着懒腰,下床后便披上衣柜旁昨儿刚取出的披肩。
三两步到了阳台,岁月静好地让徐禾鸢差点忘了大事,还只是随意一瞥,瞥见楼下小车这才清醒。
徐禾鸢不慌不忙地换上了警服,在全身镜前整理了衣着后才下楼。
这会儿,林竹刚从厨房出来,大抵是要准备去叫徐禾鸢的。林竹一见着徐禾鸢便激动开口:“禾鸢你醒啦!桌上有姜汤和面包,热乎着呢。”
徐禾鸢不想拒了林竹的好意,便转身走向厨房,她有些疑惑,大口喝完温热的姜汤这才询问:“阿竹怎么煮了姜汤?”
“隔壁乔先生昨儿送你回来时特地嘱咐我的。”林竹如实说着。
前者一听,心底顿然也温热了起来。
没多久,林竹那按耐不住的八卦之魂便躁动了起来,她生怕隔墙有耳,声音细得只能她们俩听见——
“乔先生该不会喜欢你吧?”
徐禾鸢一个激灵,屁股刚沾椅凳没多久就蹭地站了起来。林竹可被吓了一跳。
前者眼神飘忽,却坚定道:“怎么可能!是因为同事和邻居的关系,乔探长才会多关照我。阿竹你就别胡思乱想了。”
林竹刚要反驳,便响起了门铃。
是乔楚生。
林竹那言溢于表的眼神仿佛在同徐禾鸢说:事实胜于雄辩!你俩关系不一般!
徐禾鸢朝着乔楚生打了声招呼后,便在鞋柜里拎出了双高跟鞋。同林竹暂别后,便跟着乔楚生上了车。
徐禾鸢眼神飘忽,让乔楚生一度以为,她没睡好,便准备开口问,却没料到徐禾鸢也开了口——
“你……”
“你……”
乔楚生轻笑一声:“女士优先。”
“谢谢你昨晚送我回家。”
乔楚生专注地看着前方,或许换成其他人,他也会如此。“不客气,同事之间多多关照是应该的。”
所以,只是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