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探案邀约

　　路垚言语中有着某种特殊的魔力，仿佛神笔马良一般，用言语描绘出案件的真实经过——

　　死者陈老六生前患有高血压，当天晚上喝的酒里被下了莨宕碱和阿托品，这也是后来死者无法挣扎的原因。

　　厕所有扇松动的玻璃门，凶手利用了视觉盲区，他把那扇玻璃门挪在了镜子右侧，在死者极为放松时，凶手将其一刀毙命。

　　凶手也算是谨慎，凶器上并没有指纹，玻璃门上也没有，但是，他却忽略了那扇玻璃门的把手。若是要查验指纹，凶手很快就能落网。

　　但完成整个案件，光有凶手一个人还是无法实施的。

　　阿龙阿虎当初的站位是在何秘书后，反应最快的也应是何秘书。从天花板看过去，视觉上很像是从镜子里伸出一只手把死者杀害。

　　路垚还未说完，何秘书就已按耐不住，一身戾气恨不得把路垚撕碎，“路先生这话，莫非是说我是那个帮手？”

　　路垚笑了笑，其深意也不言而喻。

　　何秘书攥紧了拳头，想上前揍那不知天高地厚的路垚，却被身旁的乔楚生给拦了下来，后者语气甚至几分戏谑——“诶，何秘书别激动呀，好好听听路垚的证据。”

　　拄了拐的何秘书自然不如年轻人，自然也总被死者陈老六压上一头。而陈老六生前作为聂老先生的左膀右臂，底气不仅十足，后来还受命监督新宅的工作进程。

　　在居民区还未清空，陈老六自然着急，据小道消息，最后一位居民并非是自然死亡，而是被人扔了鞭炮给吓到心脏病发作这才导致了最后一位居民的死亡。工作进程从那儿以后就顺利得不得了。

　　“死亡原因，我说的对吧？赵医生。”路垚没再叙述故事，而是抬眸看着赵医生，像是在校对事实一般。

　　赵医生似乎有些动容，他知道指纹鉴定很快，他没法挣扎，于是，他点了点脑袋，“我娘就是被陈老六他们吓死的。”

　　路垚没再说话，白幼宁反而有些激动，她无法体会赵医生心中的深仇大恨，“所以你起了杀心，以聂府家庭医生的身份靠近死者并将其谋杀，但是你为什么还想杀了聂老先生？”

　　赵医生闻声看向前者，发现是个娇滴滴的大小姐时，他不屑地瞅着前者，“你以为我娘的死，他就没有责任吗？”

　　“可，杀人犯法。”

　　徐禾鸢咽了口水，她知道人会为了死去的亲人拼命，可她想不明白，赵医生费劲心力反而害了自己，倒不如将一切交给法律。

　　“聂成江他该死！”

　　赵医生更加激动，甚至有意要与徐禾鸢继续诉说聂成江的罪状。

　　巡捕们也不是吃素的，见凶手举止冲动了些，便立即上前阻止。毕竟，现在徐禾鸢也是他们的上司。

　　乔楚生看着失了态的赵医生，叹了口气，抬手挥了挥示意巡捕将其带回警察厅做后续工作。

　　刚走到拐角，赵医生突然止住了脚步，他转身看向路垚，云淡风轻地启唇询问，仿佛前一刻那炸了毛的不是他。

　　“路先生，是怎么认定我是凶手的？”

　　单手扶着脑袋的路垚转了过来，除了钱，或许也只有办案的时候，他的耐心绝不会很快消散，“还记得第一次做的笔录，你说，在进入现场后，你在探过死者生命迹象后把插在死者胸口上的匕首给拔了出来。医学院出来的，不应该不知道，拔了凶器会导致失血过多。更何况，凶手更想销毁证据，模糊我们的探案方向。”

　　“算我大意了。”赵医生吐了口浊气，释然一笑后就跟着巡捕离开了，在这儿之前，何鲲也早被带了出去。

　　现场顷刻间只剩下他们四人，白幼宁率先开口，她总是最感性的那个。

　　“楚生哥，聂老先生在做贩卖烟土的生意这是大家伙都知道的……”

　　白幼宁话虽未道完，却已不言而喻。

　　乔楚生垂了眼眸，有些无奈道，“杀人总归得偿命，聂老的事还是交给法律的制裁吧。”　　

　　赵医生被判决了死刑，而聂成江的事迹也被登上了报纸，很快，聂府被查封，赵医生母亲的仇算是了结了。　

　　可他们的故事才刚刚开始——

　　照常上班的路垚被沙逊先生叫了过去，路垚正想着是不是加薪一类好事，却被现实浇了冷水。

　　路垚还未完全踏进办公室，坐在椅子上的沙逊先生便站了起来朝他扔去一份报纸，后者沉闷的声音又蒙上了一层怒气，“沙逊银行不会收留一个杀人凶手的来损坏沙逊银行的声誉，路先生请回吧！”

　　路垚被迎面而来的报纸吓了个踉跄，还没站稳就听到沙逊这番话，顿时茫然，直至翻开那份报纸，他才知晓了前因后果——

　　明明镜中杀人案的凶手早已找出，可报纸上却是胡编乱造一通，说什么他是嫌疑人，还借着沙逊的名义威胁过死者。

　　纵使在其他报刊上，路垚是破了这门奇案的神探。可只要有半点污渍、半点牵扯至商人利益的，即使你是银行部门的顶梁柱，那也不好意思。

　　结果不言而喻，路垚搬着装满了他的物品的纸箱从沙逊银行“辞职”了。

　　而这一切的源头，是新月日报、白幼宁。

　　本是来劝路垚加入他们的乔楚生和徐禾鸢瞧着路垚孤零零地从沙逊银行走了出来，他们很快明白了路垚失业的事实。冥冥之中，确保了路垚加入警察厅的几率。

　　路垚不过刚过马路，就看到倚着车门的乔楚生和徐禾鸢在朝他招手，他虽然脸皮厚了点，但这种惨状实在难堪。

　　乔楚生倒是直白，他明知故问，“这是被赶出来啦？”接收到路垚白眼，乔楚生也不慌乱，这才慢条斯理地道出自己的目的：“有兴趣跟我们一块儿办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