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五）欢笑。

像两个做了坏事的小朋友。

扬帆心想。

他看到许烨很乖地背着手，透过宽松的白色上衣脑中浮涌的是少女在灯光里暖烘烘的身影，那片颜色弥散着与周遭抵牾的冰凉。

于是他屈起食指，歪着头朝小姑娘弯了弯。

扬帆“小烨，你过来一下。”

许烨“！”

许烨有点莫名，心猛然跳了一下。

平时扬帆是不大会这么亲昵叫她的，都是以“许医生”称呼，要不然就是直接说，不消喊什么小称呼。

而确认关系第一天，他的称呼就变了。会莫名给她一种，很亲昵的感觉。

许烨当然开心，要不是顾着扬帆脸皮薄，才谈上恋爱不能太生猛。不然她早压着扬帆哈尼哈尼地叫了。

光是轻飘飘的，情感也是轻飘飘的。全都落在天地间，没有重量。

心也是轻飘飘的，风一惊就乱了。

许烨“怎么了？几分钟不见如隔三秋，想我了吗老婆？”

关上厨房的门，许烨丝毫不要脸地调侃道。扬帆觉得自己还是不习惯许烨调皮的嘴皮子功夫，却说不出什么重话。

只好轻叹一声，失笑道。

扬帆“我才是应该这样叫你的。”

扬帆“嗯？夫人？”

草。许烨心里咯噔一声。

瞬间红了脸颊，她忽然发现自己跟面前这狡猾的男人没差，都是高攻低防。

没想到这人正经起来……还、还挺会……

许烨“……你、你找我干嘛？”

少女摸着脖颈，不自在地侧过头。扬帆也不再啰嗦，提着锅铲翻炒了几下锅里的生菜，然后问道。

扬帆“和子轩相处，你会不习惯么？”

许烨愣了一下，后知后觉才反应过来扬帆这是担心她呢。

许烨“我感觉还好？这小孩儿挺好相处的。我们年龄也差得不大。”

不仅不会不习惯，反而有种相见恨晚的感觉。

扬帆先前还担心扬子轩会成为许烨的负担和压力，还想着要不要再把这孩子扔回美国去。现在看来他的担心似乎是多余的。

心稍稍放的平稳了点。

男人安心地揉了揉小姑娘的头发，许烨不知道他那点儿小心思，只百无聊赖地靠在案台前，有一搭没一搭地看着扬帆的动作。

许烨“扬老师特地把我喊过来，不会就是为了这一件事吧？”

扬帆“怎么了？”

他笑。

许烨“下班都逃不过主任的问话，这可算加班呢嘿。”

她用嗔怪的语气装着埋怨他。

许烨“谁舍身，谁陪君子？”

扬帆关掉火，一只手颠起锅，一只手用铲子将炒熟了的菜装进盘子里。漂亮的手背因为这个动作鼓起骨节。

和淡淡的脉纹交错，干净又白皙。

男人眼皮不抬，溜到嘴边的话就这么水到渠成地吐露出来。

扬帆“嗯。”

扬帆“是我需要你陪。”

话说完的那一刻，扬帆好像听见了苏醒的声音。是花，是细胞，枝叶，神经……有什么东西在他耳边热烈开放。

嗡嗡作响。

他觉得自己可能是有些慌张的，毕竟在这瞬间顿悟了几十年来都不曾解释明白的感慨。

孤独，需要人陪。

许烨大抵也是有些慌张的，没想过他会这么直白。扬帆见着她——娇小秀气的身影落在斑斓的光影里。

连被洗涤的一尘不染的白衣此刻都被淋上缤纷的色彩。和她整个人都融合了。

温暖的，漂亮的。

扬帆对上许烨的视线，后者抚了抚前额的刘海，让那双眸子更加清晰——一双缱绻的眼睛，生涩而温柔的，依赖着他的眼睛。

许烨“扬主任。”

她弯了弯眼眸。

许烨“您是智者，智者可是不入爱河的。”

男人想了一会儿，歪着头也笑了。

然后他问她下一句是什么，后来百度许烨才知道是愚者甘堕红尘。但是这会儿她想了半天，才憋出一句。

许烨“……怨种重蹈覆辙？”

扬帆“……”

意料之中扬帆沉默了一瞬，最后又噗嗤一声笑出来，笑得很开心。

许烨清了清嗓子，试探性地问道。

许烨“……是不是太没文化了？”

男人掩住笑意，摇摇头。

扬帆“……已经很好了。”

扬帆“最起码，我以为你会说铁锅炖大鹅。”

许烨“……”

许烨“扬帆，你可以不把我当傻子。”

许烨推了一把他的肩膀。

许烨“你不要笑了……我们要严肃！做饭呢正在！”

扬帆“好好。”

但他还是带着浅淡的笑，洗了几个番茄。

许烨“你还笑你这个人，太可恶了！果然还是没爱了！”

说着她还装模作样地表现出很心痛的样子揪着胸前的衣领。

许烨“一段感情，如果要我一个人支撑，是不会长久的。”

许烨

扬帆“你先撑一会儿，我做个饭。”

许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