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短暂的温存。

不同于传统成功人士的定义，扬帆很会生活，自己做饭研究菜品。在黑胶唱片的古典音乐里品茶，还能温柔取下带着晨露的玫瑰。

许烨承认，喜欢扬帆不乏见色起意，只是步向沉沦，却是因为囿于悄声无息的温柔。

在一片哗啦啦的水声中，教学开始了。

首先学习的菜谱操作很简单易上手，最重要的是不用锅不用食用油降低许烨发生意外状况的所有风险。

别说扬帆不相信许烨的厨艺了，其实大多时候她自己都不大相信自己……

扬帆“蛋皮掀起来的时候注意力度，不然很容易破……”

一个造型完美的蛋饺被扬帆夹到盘子里，准备将手上工具交给许烨时，一垂眸正好撞上少女大大咧咧不加掩饰的目光。

好，偷看被抓包。

扬帆“……”

男人无奈地腾出一只手轻叩在许烨的额头。

不算重，但还是吓得她一激灵。

扬帆“我脸上有菜吗？”

扬帆“认真点看。”

许烨摸着额头后知后觉收敛神色，虽被当面抓包但她脸皮够厚，当做无事发生地接过扬帆手里的筷子勺子准备自己上。

许烨“学做饭啊！做蛋饺嘛，不用热锅这么简单的，我看会了！”

扬帆“希望如此。”

他似笑非笑，虽然不信小姑娘的鬼话。在许烨撸起袖子刚准备大干一场的时候，又被他用围裙从头套下。

男人温凉的指尖偶然擦过少女的脸颊时，却无端感觉到滚烫起来。

扬帆“家里就这么一件围裙，你先将就一下。”

这条围裙是按扬帆身高买的，穿在许烨身上就有一种小孩偷穿大人衣服的错觉。

不合身的围裙正挂在身前晃晃悠悠，她拿着筷子勺子有点腾不出手，只思忖着直接开口让他帮自己系带子会不会有点暧昧时。

扬帆被许烨直勾勾求助的眼神盯得有点不太自在，只好无奈伸手。

扬帆“……我帮你系。”

草。许烨在心里偷着乐。

差点笑出声来。

许烨“……谢谢院长。”

扬帆靠近时扑面而来的，是一股冷冽而浓郁的茶香，似乎他家里，以及办公室，都是这种味道。

男人垂首看着自己正在系蝴蝶结的手，却因为两人之间的身高差，呼吸尽喷洒在少女颈边耳侧。

以前真没怎么注意……现在许烨才深刻感受到扬帆一米八的身高真的太优渥了。

挑事的是自己，事到临头紧张的也是自己。扬帆的手浅浅绕了一下许烨的腰，在背后整理了一下围裙。

她只感觉到耳廓的温度直线上升，估计这时已然一片通红，甚至呼吸都不由自主地噤住，直到他抽身后退。

那股萦绕在鼻尖的味道褪去。

扬帆“好了。”

许烨“啊？啊！谢谢院长！您就看我大显身手，证明自己！”

扬帆“看着火。”

扬帆揉了揉眉心。

许烨“意外！这是意外！”

扬帆“……”

在男人对许烨无可救药的叹息中，她又一次糊锅了。明明是按照他一样的步骤，加猪油加蛋液，可每次不是夹破就是糊锅。

翻车的次数并没能和熟能生巧有任何挂钩。

许烨盯着一盘形态各异的蛋饺格外惆怅。可怜兮兮地捏着手指十分苦恼地说。

许烨“院长对不起……浪费了您家里的鸡蛋，我下次会买点还给您的！”

扬帆“不用。”

他手背抵着下巴，轻笑出声。

扬帆“还真是小孩，穿上围裙更像了。”

扬帆“几个鸡蛋而已，没关系的。”

但扬帆越是这么说，许烨就越是愧疚。像个小兔子一样温顺地垂着眼眸。

要是这会儿能看见她的耳朵的话，估计都耷拉到嘴角了。

少女还想说些什么，下一秒——

“咕——”

肚子闹了。寂静的夜里，只有这道声音最是清晰，然后，是扬帆再次降临的笑意。许烨捂着额头有些发怵。

如果尴尬有天气，此时段应该是苟延残喘的太阳光在回光返照，比白天任何一刻都烫人。

许烨“……”

扬帆“噗。”

许烨不好意思地抬眸，对上扬帆含笑的眉眼。

他的眼尾是挑的，像狐狸又像猫。好像是能勾人心魄的弧度，在这个笑里透出绮丽的温柔。

它们随着起起伏伏的玻璃旋转着，像缤纷多彩的灯盏，驱散了窗外的浓雾、阴霾。

扬帆“想吃什么？”

他问，声音很低。

天下熙攘，世间纷扰，人群喧嚣，形色各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