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大难当前。

窗外的雨声逐渐被隔绝，房间内达到了一种近似于真空的静。

许烨发觉此刻的自己并没有什么痛和不快的感觉。

许烨“我觉得，我和他像是两个世界的人。”

她突然说，嘴角的弧度又轻又浅，沉甸甸的。

她知道，她与扬帆之间有道河将他们隔开。只能真心实意地感谢恋慕是一件如此婉转的事情。

能让自己把手伸向河对岸。

昔日乐观沙雕的好友现如今突然emo，陆晨曦有点受不住地搓了搓手臂。

陆晨曦“去你的，别瞎emo。你就是想他了吧？”

许烨眨了眨眼，一脸恍然大悟的表情。

许烨“啊，原来是这样吗？”

陆晨曦“距离不是它自己产生的，是人划定的界限，一百米，一公里，都是人标出来的。”

陆晨曦“你不去靠近，又怎么知道你和他的世界是不是在触手可及的距离内？”

与她所预想的形式相反，这不是一次心灵的地震，而只是平和的一击。

许烨“你怎么突然这么会说大道理了？”

许烨笑。

陆晨曦“这几年和你待在一起多了，耳濡目染了呗。”

陆晨曦从墙角站起来，揉了揉因为蹲得太久而发麻的膝盖。

陆晨曦“走了走了回去睡觉了。”

陆晨曦“困死我了。”

她打了个哈欠，许烨也从墙角站起来。

许烨“我突然想起来胸外的庄大夫，你最近和他走的挺近的噢～～～”

陆晨曦“？？？你胡说什么呢！我们只是同事关系好吧！？”

许烨“行行行。”

许烨“办公室恋情也不是不可以。”

陆晨曦“你给我滚开……”

她们摇摇晃晃地，越走越远。

——

天际的云层一簇簇聚拢，藏起明媚，宛若缝纫机上拼接的织布，造物者斗榫合缝——怎么看都是要落雨的趋势。

扬帆当上代理院长的那天，因前一夜的大雨引发本市郦峰县泥石流灾害，造成死伤惨重。

医院里外，大量伤者不断被送来，医生护士跑着前行，争分夺秒。院内立即召开了会议商量紧急对策，一场大战已经来袭。

许烨一早就起了床，从陈绍聪那里得知此消息后，收拾了好几天的衣服。

什么都顾不上，匆匆赶往了医院。

除了在医院待命的医护人员，扬帆还要派一队救灾团队前往郦峰县一线救急。许烨甚至来不及听完广播，就得迅速接下一个病人。

忙着手术，忙着清创缝合等等。

大家都忙得要命，陆晨曦在短暂的空闲中和许烨碰面，飞速说她要去一线的事儿。

许烨“你要去一线？”

陆晨曦“嗯，反正我是急诊科的。我刚刚已经跟扬院长说了，他也同意了。”

许烨一边在单子上签字，抽空道。

许烨“没想到这种前线英勇救人的事被你挺身而出了。”

陆晨曦“别说我了。”

陆晨曦还好心情地去调侃她。

陆晨曦“我可是从扬院长那里听说了，你也要去，只不过要晚几天。”

少女冲她眨了一下眼。

许烨“毕竟英雄不能你一个人做。”

没谈多久，甚至连一分钟都没到，许烨就得忙不迭地赶去儿科看一个病人。

伤亡人员还在增加，每个人都很忙。陈绍聪签一大堆文件，一小会儿就看了十多个病人。走廊里到处都是忙得晕头转向的医生护士。

大难当前，每个人都被推着往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