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小五捶了捶头,她怎么什么都不记得了?
面前这个温柔的年轻女人自称是她的妈妈,可一想到妈妈这个词,她脑子里一闪而过的,是血,一身的血。
她猛然惊醒,女人温柔拍了拍她的肩,眼中的心疼与关爱是不作假的。
“云洛,你这是怎么了,你别吓妈妈啊!”
江云洛,她的名字。
很陌生,却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熟悉感。
女人照顾她几日,就被一个穿着黑斗篷的男人带走。
“她的身体已经大好,你该走了。”
“可是她才十二,能不能……”
后面声音太小,她没听清楚,只听到男人斩钉截铁的不能。
女人离开了,很久没来。
她跟着一群比她大许多岁的人一起学格斗、手语、摩斯密码和简单的医疗方法。
这种感觉似曾相识。
江云洛觉得,这样的生活挺好,每天都过得很充实。
这天来了位新老师。
新老师很年轻,约莫二十四五的年纪,戴着副平光眼镜,只是新老师一见她就面色巨变,手中的东西都拿不稳,似乎在这里看到她,是件很不可思议的事。
从他口中她知道了,他叫霍文斯,专门教他们如何抵御催眠。
霍文斯似乎对她很关照,每天下课都会来问问她的情况,得知她失忆后,他的情绪有一瞬间失控,然后瞬间恢复原样。
江云洛觉得,看这人变脸着实有趣。
一月后,霍文斯的课教完,他特意叫住她,莫名说了句,坚持住。
那时候她尚不明白,直到晚上,他们一群人聚在一起,每个人都收到一张纸条。
她打开手心的纸条。
19230507。
不是今天嘛?还是什么?
她有点儿懵,下意识用水涂抹了字迹,直到字迹糊的看不清才撕碎。
然后她被带到一间刑房。
“纸条上的内容说出来,你就可以活着,否则,死!”昔日的教官仿佛变成恶鬼,看着尤为可怖。
她摇头。
说什么?那串数字到底有什么意义?!
泡了辣椒水的鞭子挥过来,她一缩,没开口。
寒凉的冰块垫在脚心,江云洛冻得发抖,整个人都快没知觉了,她还是没说。
……
无论什么样的刑罚都没让她说出一个字。
因为她始终记得霍文斯的那句“坚持住”,他肯定是知道些什么。
教官见她一声不吭,眼底闪过一丝满意,拿出一个药瓶,暗自叹了口气。
药液注入体内,江云洛居然感觉到温暖,冰块带来的冷,仿佛都散去不少,但她知道,越后面的东西,越不简单。
“哈哈哈——哈哈哈哈——啊哈哈哈——”
她控制不住自己,几度笑岔气,笑得肚子疼,笑得心口也开始疼,她咬住嘴唇,不让自己发出声音,但是没用。
隔壁牢房已经说了,他没撑过第三场。
江云洛咬住舌尖,教官立马塞了条手帕,生怕她自尽。
她十指抠破皮肉,嘴里咬住手帕,疼痛让那种想笑的感觉削弱不少。
时间不知道过去多久,她浑身是冷汗,冰块也融化成一滩水,教官把她放下来,想要搀扶她。
江云洛没拒绝,人活着,得能屈能伸,不是吗?
醒来的时候,身上的伤全好了。
霍文斯坐在她床边,伸出一手笑着说:“恭喜你通过考核,从今天开始我们就是同事了。”
江云洛:“他们呢?”
他一顿,低下头,低声说:“都死了。”
她心神一震,崩溃大哭:“你个祸害!!”
霍文斯被她打着,知道她这是迁怒,也没说什么,小姑娘嘛,发泄发泄就好。
只是他没想到,她会玩儿自闭。
一开始霍文斯以为江云洛是装的,用来逃避现实,可是等她整整两个月没开口的时候,霍文斯慌了。
他费尽心思才保住她的命,如今这幅样子不是让他的心血全都白费嘛!
霍文斯给她催眠,给她加暗示都没有用。
江云洛只是每天静静看书,一言不发,不管他说什么都没有反应,仿佛与外界隔绝。
就这样过了一年多,霍文斯没法,带着她来到刑房,江云洛身体不由自主的颤抖。
霍文斯觉得以毒攻毒或许有效,让她亲眼看着别人受刑。
江云洛呼吸渐沉,霍文斯以为她会大叫或者打断,但她只是看着,眼眶发红,开口却没有声音。
他这才发现事情大条了。
江云洛之前生理上没有任何问题,只是不想说话,而现在,她是真的被刺激得开不了口了。
霍文斯懊恼,更尽心的想办法。
某一天,霍文斯带她去海边游泳,想让她放松一点。
江云洛不说话,冷眼看他,霍文斯拉着她的手就下了水。
身子泡进海里,霍文斯在她腰上系了根长绳子,生怕她想不开。
她将头部沉进海底,脑海中闪现一些画面。
霍文斯见她许久没有反应,回头一看,人影都没了!
他连忙晃动绳子,游到她身边,想把人捞上来,她却突然浮出水面,嘴角微动。
“祸害。”
霍文斯一怔,旋即狂喜,连忙把人带到医疗室,霍文斯的老师说,她已经完全康复。
之后几年,江云洛似乎接受了现实,开始慢慢融入S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