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抚掌:
锦觅“是了!我就说鸦鸦你批那些公文,定有所感,一定为这尘世间杀伐太重而心有不忿……”
他又瞄我一眼,淡淡道:
鸦鸦“我是说,良辰美景,佳人在侧。”
我的心跳漏了一拍,回过头正好撞见他春风满面,满目含春。一时之间舌头都绞在一起,结结巴巴嗔道:
锦觅“你……你瞎说什么大实话!好了好了,我承认,我是比你好看那么一点儿……不过你总要这样乱讲,我、我可要……”
……
连我自己都不知自己所言为何了,只好仿若无事发生,闭上了嘴。
我自觉得,鸦鸦好像有了什么变化,总要说些让人心痒痒的话来撩我。只是说不清楚是什么感觉,他每每这样,我虽不好意思,却觉得很受用。
虽然嘴上说着不要,心底却很诚实。
鸦鸦“只是这里的景色再好……仍不比天界万一。”
锦觅“噢?”
我挑眉一望。
锦觅“你是亲眼所见怎么的?……依我看,幽冥也不错么。”
他站起身来居高临下道:
鸦鸦“将来有机会,一定带你去看。”
呔!我欣喜不已:
锦觅“那太好了。难得你转了性子,不许反悔!”
他嘴角笑涡一旋:
鸦鸦“这千百年来,你何时见我食言。”
我掐着指头算了半天,刚想告诉他,我们不过是百余年的修行,何来“千”字一说。没想到,素来最是严谨的鸦鸦也会出了口误。可我一抬头,看他敛了那灰青锦袍已然悠悠闲闲走远了。
隔日我便又去烦他,一门心思要去人间转转。他拧着眉被我磨了半日,终于松了口。我真当觉得不对劲,明明他才是书童……对,书童!
怎么遇事全是我求他?
嗯……来了这凡界嘛,自然是要找乐子。我化作了个男子的模样,捏着鸦鸦的袖子在大街小巷中穿行,倒很轻车熟路。只不过,街上行人看我二人的目光都有些高深莫测。
这人间可比幽冥热闹许多,我实在兴奋,在他耳边絮絮不已:
锦觅“我早看过话本上写的,人生四大乐:吃、喝、嫖、赌。如今这吃喝暂且不提,你可晓得那花楼是往哪个方向走?”
他恶狠狠瞪我一眼,两片薄唇抿成一条线,用力过猛,一丝血色也无。我缩了缩脖子,赶紧打住话头,不敢多言。
他弹了下我额头,仿佛很是恨铁不成钢:
鸦鸦“你呀你……从哪个话本上学来的?……等我回去了,定将幽冥中撰有此谬言的书统统烧了!”
我打了个趔趄,嘿嘿一笑道:
锦觅“不过……不过是在街上走走,不晓得怎么回事就飞到我手里了嘛!真的、真的……”
见这招不管用,我又委委屈屈道:
锦觅“人家小生意人也蛮辛苦,莫要断了人家财路嘛。”
他哼了一声,一双凤目睨了半圈,复背手前行。
嗳!这是生气了?我不得不嗟叹自己命运之悲苦,惹上了这么个小气鬼。但是又无甚办法,只好一跺脚,又缠着他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