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了大厅,入目便是他一袭白衣。
翩翩少年郎的模样,藏去了几分大将军的英气,却还是让时宜动了心。
时宜缓缓走到他的跟前,那一刻,只想与他一直到地老天荒。
时宜眼眸微亮,刚想出声,便想起自己还是个小哑巴的事实,嘴巴一撇,硬生生把话咽了回去,眼神也有些暗淡了。
她只能上前行礼。
漼文君摇头,叹了口气。
漼文君“小南辰王,你也看到了。”
漼文君“时宜自那场大病,一直无法开口说话。”
周生辰心口有些疼,面上还是挂着笑容,没有回话,反而是看向时宜。
周生辰“时宜?”
那一刻,过去与现在重叠。
记忆中的心上人又如是出现在眼前,穿着同样的衣服,说着同样的话。
时宜微微发愣,被一旁的漼风提醒了一下才想起自己的无礼。
她点点头,眼睛一瞬不瞬盯着周生辰,生怕错过他。
得到她的回应,周生辰又笑起来。
他斟酌许久,缓缓开口。
周生辰“你愿意做我的徒弟吗?”
漼文君在一旁身子都坐直了不少。
她 不知道小南辰王是什么想法,要收时宜为徒。
不过,这对皇家与漼家也确实是美事一桩。
就是委屈时宜了。
时宜对上漼文君的视线,接受到许可的讯号后,重重点头,眼眸很亮。
周生辰眼眸中透露着道不明的情绪。
周生辰“时宜,在家中又被唤作十一是吗?”
没等她回应,他接着说道。
周生辰“正好。我已经有十个徒弟了,我也叫你十一,可好?”
一字不差。
时宜泪意涌上来,她重重点头。
好。
时宜,永远都是南辰王府的十一。
周生辰见她眼眶有些红,心下一慌,起身凑近,温声询问:
周生辰“怎么哭了?”
时宜连忙摇头。
时宜(手语)“没事,就是想到了一些事情。”
周生辰又看了她几眼,紧绷的身体一直未放松。
周生辰“你想何时拜师?”
时宜皱起眉头。
怎么办,很想跟他快点在一起。
但也舍不得阿娘。
周生辰很有耐心,一直在等她。
此次,他定会护时宜周全。
沉默许久,时宜像是下定决心一样,重重吐气,做起手势。
时宜(手语)“三日之后,我会随你去王府。”
漼文君在一旁很是惊讶。
时宜竟然就只申请了三日。
她叹了口气。
女大不中留啊。
漼风趁机向周生辰行礼。
漼风“漼风想随小南辰王参军。”
周生辰没有太大的情绪波动,只是点点头。
一旁的漼文君终于坐不住了。
漼文君“小南辰王为何答应得如此干脆?”
周生辰略加解释了一番。
周生辰“有人想参军,我自然不拦着。”
周生辰“但能不能留下,就看他自己的本事了。”
漼风眼中含泪,复行礼。
漼风“谢小南辰王!”
时宜在一旁,眉头微皱。
如此说来,大哥还是会参军。
征战期间,与大师姐互生情愫。
那么,这一次,她一定会竭尽全力让他们幸福,不留遗憾。
一旁,漼文君却愈发觉得不对劲。
漼风要参军这件事,从未告知时宜。
为何时宜丝毫无惊讶之色,反而显得淡定从容,甚至连雀跃都见不到。
她真的是时宜吗?
-
周生辰没有多留,那三日都在皇宫里为先帝奔丧。
时宜也收拾了自己的一些衣物与书籍,与家人作别。
这次她欣然拒绝带着自己的贴身丫鬟,并表明能照顾好自己。
去王府的那日,时宜紧紧抱住眼前的漼文君,一声不吭,眼泪却不停地掉,一副小可怜的样子。
漼文君只能不停安抚她,并嘱托漼风照顾好时宜,便与他们告别了。
她近日患了风寒,无法陪他们长途奔波。
周生辰恰巧送完先帝,心情还有些沉重,但依然留在城外等待时宜。
见漼家的马车出来,周生辰眼睛亮了亮,便领着马车朝着西洲方向出发。
半路,大家都停下来休整,周生辰默默挨到时宜旁边,眉目温柔至极。
周生辰“要骑马吗?”
时宜有些搞不清楚状况,只好咽下刚刚咬下的馒头,似是不确信,疑惑的眼神望着周生辰。
好像在问:你认真的吗?
周生辰极苏地低笑。
周生辰“我想着,你也快成我正式徒弟了,教你个骑马,算是让你体验体验师傅的教学水平。”
见时宜点头,周生辰朝四周围大喊一声。
周生辰“上路!”
一群人齐刷刷地起身,很快集合成队。
周生辰点点头,上马,把手递给时宜。
周生辰“我拉你。”
时宜点点头,抓住周生辰的手,一个使劲,上了马。
周生辰又大喊一声:
周生辰“出发!”
此时周生辰前胸紧贴着时宜的后背,时宜紧张得身子都僵了。
上一世,她是在快要下嫁储君之时与周生辰共同骑马,感受西洲繁华。
这一世呢?是因为什么。
周生辰缓缓驾着马,嘴唇时不时触碰到时宜的耳朵,呼出的热气喷洒到她的脖颈,撩得时宜一阵阵的颤栗,耳朵红通通的。
忍无可忍,时宜突然转头,鼻头靠上周生辰的鼻头,周生辰一愣,随即停住了马,让后面车马也停了下来。
安排妥当之后,他又盯着时宜,眼神温柔似水。
周生辰“怎么了?”
时宜脸蛋微红。
周生辰,怎么对人如此温柔?
她甩了甩自己脑袋,刘海显得有些凌乱,她没在乎,只是抬起手臂。
时宜(手语)“我乏了,想回马车里休息。”
周生辰伸手,帮她打理了一下刘海,时宜又僵住了。
虽然但是,她还是很容易紧张。
周生辰见她这副样子,没再难为她,欣然应允。
周生辰“好。”
你若想,我便从。
因为是你,所以我心甘情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