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上的男人被打得半死不活,嘴角的鲜血止不住的下流,脸上没有一块皮肤是好的了。
他手指轻轻颤抖,张口想要求饶,然而声带怎么也发不出声音。
他面前的人,是一个疯子。
刘耀文好似不知疲倦,他没有要停下的意思,可就在那人快要被打死时,角落传来一声低软的说话声。
易小晚“再打,他会死的。”
她紧紧用被扯烂的衣服包裹住自己,半张小脸都藏在里面。
他落下的拳头顿在半空中,半晌,抬眼看她。
所以是在可怜他?
她在可怜这个上一秒还在试图侵犯她的男人?
果然,这个世界上的人骨子里都和他一样的恶劣。
他心中冷嗤一声,擦掉手上沾染的血。
易小晚“他死了,警察会来找你的。”
易小晚“不值得。”
因为哭过,她的声音略微沙哑,可就在她说话的那一瞬间,刘耀文身形微顿。
他看着她,眸光带着一丝探视。
易小晚被他的眼神看得浑身不自然,更何况还是在她狼狈成这样子的情况下。
很显然,易小晚并没有认出这个帮了她的人,是酒吧里一脸冷漠看着她被欺负的那个人。
她咽了咽口水,眨了眨哭得干涩的双眼:
易小晚“谢谢。”
她没敢抬头看眼前的这个少年,他一身黑色的卫衣,鸭舌帽遮住了他某种暗沉的思绪,阳光落下,在他的面部投下一片阴影。
她微微凌乱的短发,以及她低垂暗淡的眼眸,无一不告诉刘耀文,这个人,他见过。
而且不止一次。
他走过去,在她面前蹲下,视线落在她额头淡淡的淤血处。
她眼尾红红的,低着头,只留给刘耀文半个毛茸茸的脑袋。
他抬手,莫名想要掀开她的刘海看个究竟,结果被她下意识躲开了。
她小小的身子缩了缩,因为哭过,两边的碎发紧贴着白嫩的肌肤。
看着可怜极了。
刘耀文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对这个只见过几次面,甚至连话都没说过几句的女孩会产生一种莫名的情绪。
更可怕的是他居然会觉得她可怜。
他觉得自己疯了。
良久,刘耀文的视线才从她身上移开。
算了,陌生人而已,别想太多了。
他转身,准备离去,却在走了几步后,想起什么。
回头看了她一眼,然后开始脱衣服。
之后,一件黑色的卫衣就猝不及防地盖在了她脑袋上。
一阵轻缓的脚步声过后,那人离开了。
地上的男人因为被揍得太厉害,昏死过去。
她抓着那件卫衣,愣了好久,最后才犹豫着将它穿上去。
她的衣服已经毁了。
这件衣服穿在她身上格外宽大,袖子长长地盖住了她的手。
她离开差不多半个小时过去了,忽然想起了潘念云。
易小晚连忙从那年白色卫衣口袋里掏出手机,拨打电话。
很快电话就打通了,没等易小晚说话,对面的人就焦急地问道:“小晚,你去哪儿了呀?不是让你在外面等我吗,东西怎么都落在这地上了。”
易小晚“我现在没事,你别担心。”
易小晚“我现在突然有点急事,可能过不去了,你能帮我把那些东西带回去吗,先放在你家行吗?”
易小晚“回去我再跟你解释清楚。。”
听见她语气慌乱,潘念云也意识到她可能真的有急事。
“好好好,我先带回去,你自己注意安全呀。”
易小晚“好,谢谢你。”
“没事没事。”
挂断电话之后,易小晚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报警。
警察很快就到了,易小晚也被带去做了笔录。
从警局出来后,她整个人累得不行,脑袋昏昏胀胀的。
她强忍着疲惫去附近的商场挑了件新的衣服,然后换上,把他的那一件用袋子装起来。
刘耀文赤裸着上半身走到了街上,因为身材太好,过路的人频频回头偷看,他毫不在意,随便打了辆车回了公寓。
回去的第一件事:洗澡。
浴室里哗哗的水声不止,他闭着眼,一只手撑着墙,胸腔里生出一股莫名的暴躁。
回想起她说的话:不值得。
想起七年前的那个晚上,眼睁睁地看着她被人带走,他拼死拼活地挣扎,却怎么也抓不住她,谁来告诉他,那什么才是值得!
他无数次告诉自己,他并非善类,他从来没有良心这种东西,他为什么要救那个人。
为什么。
从七年前那晚开始,他就已经什么都没有了。
雾气氤氲,热水流经他身体的每处地方。
事后,他沉沉地靠在沙发上,沙发面对着一整面落地窗,窗的那边,便是江。
他从抽屉里拿出一瓶药,倒出几粒,干吞了下去。
在放下药时,他的视线落在桌子上的一幅画上,画面涂得黑漆漆的,隐约能看见一个人的身形,刘耀文心沉了沉,把它塞进了抽屉里。
他冷笑一声,或许再过几年,他就都忘了呢。
夏青给他打来电话时,已经是两个小时之后的事了。
刘耀文“喂。”
夏青尽可能地让自己的声音温柔一点:“刘耀文,你今晚有空吗?”
刘耀文刚睡醒,有些烦躁:
刘耀文“没空。”
对面有些急了:“可是今晚贺颜他们在KTV开派对,我跟他们说你会来的,你让我怎么跟他们说。”
刘耀文“关我屁事。”
他最烦整天搞这些花里胡哨还要带上他的人了。
夏青委屈死了:“刘耀文,你别忘了你答应过我什么。”
刘耀文“……”
刘耀文一下子沉默了,从床上坐起来:
刘耀文“地址。”
终于,夏青语气这才好了点,抑制着内心的兴奋地给他报了晚上的地址。
刘耀文眸色深沉,压抑着怒气。
还有一个星期,她就可以滚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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