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主编使的就是欲拒还迎那招

次日，马嘉祺一早到公司的时候就给丁程鑫发了消息，说要当面说清楚，丁程鑫忙，饭都没去食堂吃，中午才回他微信。马嘉祺只好在交接工作完毕后静静地坐在办公室等他。

他午休完毕时丁程鑫正好敲门进来，马嘉祺理了理头发，掩下心中的念想，笑眯眯抬眸看他，脸颊两侧有极小不显眼的酒窝。

“丁程鑫，虽然我挺想答应你的，但是没办法，我那边签的合同还剩一年。”

丁程鑫几乎是毫不犹豫的说道。

“违约金我出。”

见马嘉祺不动容，他又连忙说道，“多少都出。”

马嘉祺看丁程鑫认真严肃的样子，不忍心再逗他，笑嘻嘻的露出个狡黠的表情。

“骗你的啦，一个月以前我就提交辞职了，不用赔钱。”

丁程鑫灼热的目光紧盯马嘉祺的笑脸，这是第一次，他感觉马嘉祺哪里有些不同了。不过他没想其他的，只抓中了马嘉祺话里的重点。

“所以你是同意跳槽了？”

马嘉祺摊手。

“当然啦，不然我在这里等你干嘛。”

丁程鑫下意识松了口气，他上午压根没什么事，一直都在办公室里，中午特意回绝了马嘉祺吃饭的邀约，装作工作繁忙的样子。其实是害怕他在吃饭的时候提出不同意跳槽来着，这一拖就拖到下午才来找马嘉祺，丁程鑫薄唇轻抿，抬手松了松宝蓝色领带。

“马嘉祺，你现在胆子大了，都敢打趣我了。”

马嘉祺露出一个微笑，眨巴眨巴着眼睛不说话。

丁程鑫很意外马嘉祺突如其来的变化，短短一夜马嘉祺像变了个一样，在他面前放松又自然。

“不过虽然同意你的邀请，但是我的工作条件得说清楚，不同意的话就免谈啦。”

丁程鑫觉得马嘉祺答应留下一切都好说，他见办公室里也没有别人，干脆把懒散的一面放出来，长腿跨到沙发那儿，一屁股坐下，修长的手臂搭在扶手上。内心暗暗感叹，不愧是他选的沙发，就是舒服。

“我和南音的合同只签半年，在这期间不得干涉我个人的拍摄作品，也不能强迫我去拍人物写真，最好是拍大自然就......”

丁程鑫只听见个签半年，他松懈的身体微微坐直，耐心的听完马嘉祺提的每一点要求。

“你的所有要求我都同意，但是为什么合约只签半年？”

马嘉祺认真的说。

“因为我的梦想是开设个人摄影工作室。你的秘书早上和我谈过，价钱开得很高，半年时间我的钱应该就存够了。”

面对马嘉祺直白毫不含蓄的解释，丁程鑫无语，他无奈的点头。

“行吧。到时候我让小木拟好合同给你送来。”

“你在光影传媒的工作对接我让小木去，你就不用操心了。”

马嘉祺开心的点头，不用和潜规则主主编交涉真是太棒了。

回到办公室后丁程鑫把钱木叫了进来，细细说了一堆拟合同的要求，精益求精到每个标点符号。

钱木的脸已经麻木了，笔记本上快速又细致的记录下每一句话，打完最后一个字，他轻轻的呼出一口气，偷偷看了一眼丁程鑫。

这是正常合同吗？这是签了个祖宗。

然看见丁程鑫倚靠在沙发上，满身散发着柔光。钱木忍不住抽了抽嘴角，他想，或许公司很快就会有一个老板娘。

“老板，合同已经拟好了，我是现在就和光影那边联系还是等马先生合同结束呢。”

“现在吧，合同你发我邮箱，我和光影传媒的张总关系不错，你直接给他打电话就行。马嘉祺早一天过来我早一点放心。”

钱木是从丁程鑫一毕业就跟着他的，他自然明白丁程鑫的意思，于是悄声退出去打电话联系光影那边。

丁程鑫的意思是不惜花钱或者人情，只要确保马嘉祺立马到南音集团什么方法都行。

说实话，这是钱木第一次看见丁程鑫在公事上这么感性的一面，他又为丁程鑫感到庆幸。

要知道之前那几年他都暗自怀疑过丁程鑫的性取向，但看目前这局面，丁程鑫明显没有开窍的意思。

想到这，钱木偷笑一声。

看来丁程鑫和那位马先生还有的磨。

丁程鑫修长的手指滑动鼠标，一行一行认真的看合同，确认无误后他立马发给了马嘉祺。

D：已发送。合同你看一下，如果没问题的话我等会儿就让钱助手打印给你送去。

马嘉祺在整理东西，以前只把办公室当做一个临时休息的地方，他也没打扮过。可现在他决定要留下来的话在这里还要呆半年的时间，虽然办公室里什么都不缺也很干净，但是抑制不了马嘉祺愉快的心情，他笑呵呵的不知疲倦的把所有摆件换了个位置。

收到丁程鑫的消息特别突然，距离他们分开才不到半小时，他下载好邮件随意浏览了一遍，和他说的基本不差，甚至比他当时提出来的条件还要好，如果不是克制，马嘉祺真有种想找丁程鑫签一辈子的冲动。

岁岁平安：OK，我没什么问题。

那边没了回复，马嘉祺猜丁程鑫可能有事去忙，但没几分钟外边的磨砂玻璃门被敲响，马嘉祺去开门，是一个陌生又带点严肃的男人，穿着一身剪裁得体的西装，戴着一幅金色细框眼镜，正不动声色的打量他。

这种打量的目光充斥着善意与好奇，没让马嘉祺反感，他只有点疑惑，“你好，你是？”

钱木露出个职业微笑，卸了一身的冷锐。，他挥挥手中的文件夹。

“您好，我叫钱木，是丁老板的助手。老板让我来给你送合同。”

“哦，你好，我叫马嘉祺。进来吧”

马嘉祺侧过身，钱木跟在他后边走进去，对这个偌大的装修一流的办公室暗暗打量。

可惜啊，张大影帝被迫换到楼下去了。

两人坐在沙发上，钱木将合同递给马嘉祺，温冷的脸上一丝不苟，看不出心底的心思。

“这是合同原件，您先过目，没问题的话一式两份都签好字就行。”

马嘉祺接过钱木手中的文件夹，总感觉有哪里怪怪的，但他没多想，很快浏览好就签了字。起身送钱木离开后他终于知道哪里奇怪了，虽然钱助手全程带着礼貌温和的笑容，但是眼神不对劲。

但他们往后也没交集的机会，马嘉祺很快把这事抛之脑后。

下午也没什么事，马嘉祺快乐悠哉的提前下班，在回家路上的时候他接到了光影那边给他打来的电话，告诉他明天就可以去办理离职手续，他懵逼的打开备忘录，上面写的离职日期是在一周后没错，难道那个禽兽主编有人性了？

不过得此消息马嘉祺还是很开心，能早一天离开就早一天离开。

隔天下午马嘉祺才慢吞吞收拾好形象出发光影，昨天晚上他看了一部纪录片，三四点才睡，早上醒来都已经十一点了，马嘉祺第一反应是迟到了要完，第二反应才是他现在是个自由人士，想睡多久就睡多久，然后马嘉祺起床吃了个饭，又爬回床上睡了个回笼觉，把脸埋在柔软的被子里感慨。

好想回去读书啊，他想念寒暑假，因为每个寒暑假马嘉祺都能睡到他妈打醒他！

马嘉祺到达光影传媒的时候已经是下午四点了，人影稀疏，电梯一点没堵直达35楼。

他将门禁卡放在刷卡机上，透明厚重的玻璃门缓缓向两侧移动，扑面而来的是细碎又烦杂的八卦声。有羡慕有嫉妒有憎恶有嫌弃有好奇有酸涩......

“马嘉祺真牛逼，这才去了南音多久，这么快就抱到新大腿了。”

“真是人不可貌相，当初在咱们这里他那副清高的嘴脸还以为他有多高傲呢，感情是瞧不上这些小鱼小虾。”

“对啊，主编肯定悔死了吧，马嘉祺一下跳到南音，简直是一道天坎。”

“他运气真好，啧啧。在我们这不到两年就能当上独立摄影师，要知道这个圈子里谁不得熬上个五六年呢。”

“主编当年对朝哥再好他也熬了四年多呢。”

“啧啧，人有一张脸我们比不得。”

“说不定当初对主编使的就是欲拒还迎那招，马嘉祺不仅脸蛋比不得，这招数我们更比不得。”

......

光影传媒玻璃大门的两侧摆放的是整齐葱郁的一排绿植，马嘉祺就站在一颗巨大的盆栽面前，饶有兴趣的听着开放办公区熙熙攘攘的谈论声，全是他怎么勾引人使用招数的，声音之嘈杂简直像一个热闹的菜市场。

马嘉祺忽然想起他刚来的时候，那时候这里的每一个人都那么和蔼可亲，对着他笑偶尔会指点他，午间一起吃饭都是常事，还会暗暗吐槽贺朝给他派发的任务太多了。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们就变了，或许从一开始，所有人都是带着面具的吧，看你没有威胁性施舍一点好，但凡你有一丁点优秀，他们会让你知道什么叫做川剧变脸。

谣言刚传出来的时候马嘉祺偷偷哭过几回，但他不是那种示弱在人前哭泣的人，都是夜里偷偷抱着被子哭然后第二天像个没事儿人一样面无异色的同他们打招呼。

后来马嘉祺也就习惯了，在见识到这个圈子的肮脏后他甚至习以为常，他改变不了什么，只能努力坚持自己的准则。到现在，他甚至能听着办公区越来越离谱的传言笑出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