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试来了

独明

‘‘张舒都跟我说了，为什么宁愿和他住也不愿意和我一起回去？’’李愉文质问道，目光凌厉，眼神却透着难过。

他将头盔给了郑睿，打火以后一言不发。

‘‘愉文，我…对不起。’’郑睿知道纸包不住火，他早晚会知道，却没想到，这一天来得这么快。

‘‘是因为我爸？还是因为我？果然…你们都一样…’’李愉文控诉着，声音带着怒气。

李愉文背对着郑睿，郑睿不知道他是什么表情，只觉得心口一疼，沉默着不说话了。

‘‘上回你说的，帮我追于琛的事情，还算数吗？’’李愉文低着头，将速度提了起来，发动机轰鸣。

‘‘嘟嘟，你不要这个样子！这和于琛没关系…’’郑睿赶忙解释道，在李愉文眼里却越描越黑。

‘‘我只问你一句，可以还是不可以！’’郑睿像脖子上呗架了一把刀，不自在的感觉袭来，他张了张嘴想拒绝。

‘‘好吧…我’’李愉文冷峻的声音刺了过来，‘‘可以…’’郑睿打断了他，唯唯诺诺地妥协了。

摩托车飞快，两个人没有再说一句话。

‘‘记住你说过的话。’’李愉文丢下这句以后，一声不吭地停车去了。

这时候郑睿突然发现，李愉文在人群里那么扎眼，他的车也鹤立鸡群。

两个人的距离一下子好远。

郑睿进了教室，转头去看于琛。于琛恢复了之前的平静，冷着脸，却意外的好看。

于琛的嘴轻淡的，着着一点红，像蛋糕上装饰的草莓，不是主角，却让人动容。

此时的他正少见地看着一本书。

郑睿眼睁睁地盯着，想坦白，又觉得没有必要。

还是坐回去了，耳朵根却意外的红了。

晚自习的英语题目，郑睿看都不看就塞进了抽屉。

他满脑子都是李愉文的表情，心烦意乱，看老师的板书也很不得吵一架。

该死，这家伙又怎么吃错药了。

郑睿想不明白，索性将衣服一蒙，明目张胆地睡大觉。

直到下课有人喊他，他才迷迷瞪瞪地被唤醒。

冯青松一个白眼，鬼哭狼嚎地将郑睿的魂勾了回来。

‘‘郑睿！有人找！’’

‘‘卧槽，谁啊！’’郑睿正一脸怒气，往窗户边喵了一眼。

被李愉文的冷脸吓醒了。

郑睿慌忙的擦擦脸上的口水，将衣服捞上出去了：‘‘怎么了？’’

‘‘之前跟你说的事，考虑地怎么样了。’’

李愉文不太友善的神情，让郑睿倒吸一口凉气，他理了理未穿好的衣服，却觉得李愉文的眼睛都在跟着他。

‘‘没有转圜的余地了吗？’’

‘‘你觉得还有吗？’’李愉文冷笑一声，一声质问抵得他哑口无言。

‘‘一直都有，你不要这么极端。’’郑睿知道他要干什么，语气急促地反驳道。

李愉文不听劝告，脸上的表情死一般席卷了郑睿的心。

‘‘好，我答应你追他…’’郑睿低着头沉默了，一直以来的自卑让他从来不敢对李愉文说一个不字。

‘‘记住你今天说过的话。’’李愉文说罢，脸上又恢复了原来的血色，和颜悦色地喊到：‘‘郑睿，打球？’’

郑睿不好推辞，脸上的表情有些为难，但又不好意思明说，一个劲地眨巴眼睛，最后挤出荒唐的借口：‘‘我去给你刺探情报！’’

‘‘行吧，挺积极的？’’李愉文的表情闪过一瞬间的不悦，转头潇洒地看着郑睿；‘‘等你好消息。’’

郑睿觉得自己被绑架了，但他没办法发怒，突如其来以来的友情让他倍感珍惜，不舍得撕破脸皮。

哪怕明白也一样…

‘‘怎么，我的绯闻现男友这么快就移情别恋了？’’于琛在教室门口不经意地开了玩笑，语气仿佛在说别人家的事情。

‘‘是…是你，’’郑睿寻着声音望去，呼吸不由得又快了几分，‘‘怎么样？要不…我帮你们搭个线？’’

郑睿现在也不怕于琛了，走到他跟前，他最差的样子自己已经见过了，还怕什么呢？

男人，都是一样的。

好看的男人也一样。

‘‘可以，报酬呢？’’于琛想都没想就答应了，干净的微笑又回到了他的脸上。

郑睿看着他微翘的睫毛发愣，‘‘报酬…你要多少？’’

于琛没有说话，抬手比了一个一。

‘‘一千？一万？这么黑？’’郑睿吸了口凉气，脸都要黑了。

于琛笑而不答，郑睿索性不猜了：‘‘我这些年也就要攒下了四万多一点，多了没有了…’’

于琛摇了摇头，将手收了回去，看样子他也不是要这。

‘‘搞不懂你们，你要是想好了随时找我。’’郑睿一口气跑了下去，像逃出生天。

他们，都不好惹。

过了这么些日子，郑睿除了发现于琛有躁郁症，喜欢睡觉之外，没发现他有别的毛病。

而这病，又不能说。

郑睿张不开这张嘴。

随着时间的推移，明天就是11月期中考了。

郑睿一如既往地逃了打扫，早早地回家了。

当孙子初难以置信地看着郑睿时，郑睿只信手吐出了一句话：‘‘我对打扫过敏。’’

孙子初半推半就地接过了他手里的扫帚，破口大骂让他早点滚回家。

郑睿脸上却并不轻松，他不知道等待他的会是什么…

早上他睡眼朦胧地去参加了考试，按照上一次的排名，他在倒数第三个教室前排坐着，然后兴致盎然地发现老师有点谢顶。

郑睿的语文课文不怎么背，作文也写得一般，阅读不怕死一样的只写几个字。

‘‘同学，注意不要东张西望。’’监考老师盯着他许久，他视若无睹。将能写完的戳上以后，看看同学们的进度，放心睡去。

郑睿不要去抄，没必要，他自己的成绩多少他也不奢望，无论好坏，都差不了几分。

‘‘老师，时间到了可以走了吗？’’郑睿问完以后将文言文中的空白涂黑，他实在找不到别的消磨方式。

到了还有半小时的时候，别人都在奋笔疾书，只有郑睿撒欢一样从牢里面放出来。

下午的数学倒是如鱼得水。郑睿全神贯注，一支笔写得飞快。

同学们都在抓耳挠腮的时候，他不慌不忙地将草稿纸翻页继续将公式罗列，验算最后的结果。

实在写不到就放弃，这是他主动的。

与此同时，最后一个教室，于琛每次都用最快的速度写完，其余的人不是东张西望就是彻底放弃。

老师收到卷子以后看到了密密麻麻的答题卡，不由得意外。

‘‘听说你们班那个于琛，这次考了年级第一？’’同办公室的老师不由得好奇起来，之前都没听过这号人。

周老师一听，和蔼地笑笑，轻柔地说到：‘‘ 没有，七班这次总体不错，于琛才来，人生地不熟，很多地方要跟你们学习。’’

‘‘听刘主任说，以后成绩的第一名可以自由选择班级，实行走班制管理？’’

周老师一愣，登记分数的手停了下来，笑容依旧挂在脸上，将头抬了起来：‘‘没准人家于琛跑到你们阳光班了。’’

‘‘那敢情好啊，多个机会相互学习借鉴，给我们学校多争取些荣誉。’’

周老师表面依然附和着，好心情却烟消云散了。

‘‘唉，你们知道嘛？于琛这次考了年级第一！’’孙子初神神秘秘地从办公室听了墙角，恨不得拿喇叭在班级里广播。

冯青松我去，这家伙不是抄的吧？上来就这么猛？班长竟然屈居第二，你这消息真的假的？

孙子初千真万确，周老师在登记分数，第一的确是于琛，我用我2.0的视力保证！

楚霖嘁，成绩好怎么了，那么装逼。我这次呢？

孙子初你还用看？雷打不动的20名，我脚趾头想都想得到，不对…有了于琛，你就是第21了。

蒋弈我觉得也正常，于琛的实力本来就在那里，第一名对他来说轻而易举。

孙子初看看看，还是班长大度，哪像你小肚鸡肠的…

楚霖孙子初，有本事你给我站住！

这些话早就传到了于琛的耳朵里，他却无动于衷。依然看着陌生却烂熟于心的课本。

他的一反常态，让之前一味觉得他混日子的同学，更是摸不着头脑了。

蒋弈走了过来，撞着胆子吃起了螃蟹：‘’ 恭喜你得了第一，上次是我冒失了。‘’

于琛一抬眼，清亮的目光打在蒋弈身上，尤其的好说话了：‘‘没事，事实？’’

说完庭庭地笑了一下，不再管蒋弈了。

蒋弈却没有动身，他指着于琛正在作答的题目：‘‘这里，掉了一个中括号。’’

于琛回头看了一眼，将少的部分补上，不好意思地说了一声：‘‘谢了。’’

‘‘他们说你有可能会走？你走吗？’’

蒋弈低着头，小心翼翼地询问于琛。

‘‘我去哪？’’于琛翻开了一本练习题，快速扫过将题目归纳。

于琛抬头盯了一眼，‘‘还不走吗？’’转而将书页折好。

‘‘你不走？！那好～’’蒋弈心满意足地离开了，心里的大石头终于落了地。

于琛看着蒋弈的背影，满目萧然。

自己计算没错的话，语文139 数学148 英语145 文综189

总分621 和他当时的成绩差了太多。

可在这里竟然成了第一。

自己也倒退成这样了。

他转头将孙子初叫来，孙子初已经肝脑涂地地成为了他的小弟。

‘‘你去问问郑睿考了多少？’’

‘‘哦～我懂得～’’孙子初一溜烟功夫从办公室带来的消息：‘‘郑睿45名，成绩又下滑了。’’

于琛哑然，盯着郑睿的座位好久，直到上课时铃声才让他收回了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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