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曾相识

天边飞去几只乌鸦，发出了聒噪的声音。夜色也渐渐来袭，仿佛对晚霞还有一点留恋。

天已经黑了，也看不清什么，就算能够爬上去，上面也不一定比下面安全许多。对他来说只要能睡，是随时随地都可以的。

自他小时候起他就是这样，可能跟脑子有疾有关系，但这脑疾是指记忆和睡觉方面的其他智力的都没有什么影响，而且还会发呆，呆呆的傻愣愣的，以至于他走神是容易让人误会。

他脱下外袍，倚靠在后面的石头上，将双脚往里面缩了一点，再把外套盖在自己身上，保证全身都盖到后，他又背对着萧颐汶，睡眼朦胧……

一旁的人看着架势，只觉得的十分惊奇，这人居然说睡就睡，萧颐汶凝视他许久，在空中的手又缩了回去。他拿出细木棍摩擦着小木桩，聚精会神的盯着木头，双手迅速的转动着，冒出了一点儿烟，他的表情渐渐放开，嘴角微微上扬，眼里亮着一点星火，但很快就灭了。

他只能感叹一声，又多尝试了几次，都没成功。这种方法行不通，他只好将这个地方全找一遍，最终找到了两块一大一小的石头。然后琢磨半天，拿着两块石头互相碰撞敲击。

后来火已经生出来了，但用的是木头，因为石头磨太久，连粉都磨出来了，可还是没反应，就直接换了一种方法。

他瘫倒在后面的石头上，只觉得身体被掏空，他看着自己红肿的关节处，再看看一旁呼呼大睡的人，顿时觉得很气，好想整他。

奈何没法，只能忍着。他抬头静静的看着夜空，想想今天发生的种种，或者是想想明天如何离开这个地方。

寂静的夜空被饥饿给吵醒，萧颐汶并没有睡着，一直在想事情。

他站起来找了一圈，最后拿了根细棍从土里插出来一条虫子。他拿着虫子走到火堆边，盯着那玩意儿陷入了沉思。

最后他冒死去摇了摇旁边睡觉的人。萧颐汶：虫子可有营养了，丰富的蛋白质。正好可以试试吓唬一下他，就说是问他饿不饿，完美的借口。

言朽如梦初醒，他环顾一下四周，还有点没搞清现状，揉了揉眼睛道：“管兵严，现在几时了?”萧颐汶没回他，待他看清楚时，只见眼前有一条青色的虫子，正在蠕动着。他紧闭眼睛将头转过去，而萧颐汶却把虫子朝他一点一点靠近。

“你干什么?”言朽道。

“这不是怕国师您肚子饿了，烤条虫子给您开开胃。”他一边说一边把木棍朝他靠近。

他感觉到脸上有触动，离萧颐汶远了一点。“不是我说，这玩意儿可有营养价值了。”萧颐汶也往那边移了点，又将棍子伸了过去。

“拿开。”他轻描淡写了一句。萧颐汶愣了一下，又笑着得意道：“为什么啊？你看看嘛，这个多肥呀，想当年，我从军时，没粮了，那群士兵都是吃虫子，喝溪水的。”

说罢，又将棍子往前伸了伸。“听不懂吗?！”萧颐汶被吓到了，赶忙丢掉手中的棍子，往他那一看，言朽在哭吗？怎么是哭腔，可惜手挡住了。

平时的言朽都威武自大的很，就连几年前的他，都是拘束冷清的，怎么一见到虫子就怕成这样了，他从未见过言朽哭，也不知道他哭了要怎么安慰。

几年前

“玉言，你快来看看本王发现了什么。”萧颐汶对后面正在盘发的人说道。玉言，即言朽，是他当花魁时，楼里妈妈给他取的名字。

他走了过去，看着窗外的景色道：“好一出雪压红梅图，实在美哉。”

萧颐汶：“不对不对，我是要你看那朵梅花下面。”他伸手指了指。红梅覆雪，雪密密层层的，梅花借着雪的白皙，衬得自己更为的艳丽了，可那梅花下，是一个圆圆的，盘缩着的白色蠕虫。

他仔细看了看，忙拿袖子挡眼睛：“此等污秽，不堪入目。”萧颐汶看他样子，笑着道：“你可真是有趣，不禁讲话有趣连虫子都怕。”他冷哼了一声，准备离开。却被萧颐汶给搂腰抱住，与他对视道：“那你看我怎么样？”他见萧颐汶那傻傻的样子，只想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