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16.

春日一过，即到初夏。

江城的气候已渐渐朝热靠拢，白昼的时间漫漫变长，窗外梧桐树缝隙间跳跃着零碎的光。

窗帘被丝带束起，床头闹钟声还未来得及施展就被摁下关键，程南歌生物钟一向准时又早，简单收拾了番便就出房间下楼去了厨房里。

豆浆的香醇溢在气流内，水沁沁的屋企缠绕在玻璃门上，程南歌照常进入房内，挽起衣袖准备帮陈姨。

“呀，南歌怎么放假还起这么早？”端着两杯豆浆，陈姨转身就看见跃跃欲试的程南歌，有些吃惊道，“赶紧多睡会去，好不容易放次假要多休息。”

江城二中作为市重点高中，放假规律一般都在一个月末或月初，这次刚好是她来二中以来第一次的月假。

程南歌“没事的，陈姨。”

程南歌笑笑摇头手干脆利落地从陈姨手里端过那两杯豆浆踏出厨房，手中豆浆刚落桌，清冽的门铃声倏忽而起。

程南歌一阵小跑到玄关处，门拉开点缝隙，映入视膜得是少年高挑的身影，下一秒一股力由外而起，拉开点缝隙的门直敞开。

刘耀文“程南歌。”

刘耀文“看吧我说话算数吧。”

刘耀文将挎在宽肩上的书包露出，嘚瑟似地冲她笑笑，明眸弯起的弧度兜满晶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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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天，物理课上。

刘耀文“程同学，我记得你英语好像不赖诶。”

少年前脚得意语气还未收，后脚询问话语就发出。肩胛骨微耸着穿在身外套括出个弧度，骨节的双手十指合十，一副哀求的模样仿佛雨天里渴望被带回家的修勾。

刘耀文“同学之间互帮互助，就帮帮我补习一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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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南歌记得当时自己没有明确给答案，只是胡乱抛下句话，大概是说要是他能找到自己家就来，但结果居然真真找上门。

她撩起眼皮凝视门口一副认真样子的刘耀文，微叹口气又想这么多天来他对自己照顾也不少，迟疑之下，她向后退了退侧身让出条道。

程南歌“进来吧。”

得到允许，刘耀文麻溜就进入室内，手还贴心地把门添上。

小巧的身影领在前头，顺软的头发披洒在身后随动作幅度划出轻微弧度，刘耀文眯着眼看，他想：要是自己多走一步是不是就可以超过她，毕竟她步子那么小，看来以后要走慢点。

穿过甬道、客厅到达餐厅，站在餐桌边陈姨抬头注意到她身后的刘耀文时，面露悦色，“诶，耀文怎么了啦？”

“真是好久没见了，都长这么高了？”陈姨兴悦地走到刘耀文前，双手牵扯住他的手，面目和蔼平易。

刘耀文“啊，陈姨好。”

刘耀文瞧着眼前激动的陈姨，手轻盈怼怼身边少女的胳膊，余光朝她处瞟掷向求救眼神。

奈何求救无效程南歌不给理会他，忽略去他的目光。

程南歌“陈姨，我去叫小叔吃早餐。”

“好，去吧。”陈姨满心欢喜地抓着刘耀文，随意应了声程南歌，就领着刘耀文到餐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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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静长廊堂风从窗户吹入室内，花边窗帘央起幅度。程南歌步子小小地踏在木地板上，动作放得格外小心也格外轻。

房间门口程南歌手指微曲着刚想碰门，忽然顿了顿下来。她忽然记起昨晚马嘉祺接她回家后没多久又被个电话喊去公司了，从陈姨嘴里据说忙到今早才回来。

她缩回自己的手，折身准备离开际，紧关的房门被推开，一股清淡的香薰味徐徐而来，高大身影借着熹微光倒出在地板和洁白墙面上。

马嘉祺“南歌。”

雾胧双眼沁着点点氤氲，马嘉祺撩起眼皮才看清正在房门口的人，他望着有几分惊愕。

程南歌“小叔，早。”

程南歌重新转回身对着马嘉祺。

男人身形高挑又偏瘦身上一件真丝蓝色睡衣穿在身上显得几分宽大，因睡醒缘故头发也稍许凌乱更有几根发丝竖在空气中，自带威严感眉眼莫名柔和、棉软。

马嘉祺“放假还起这么早吗？”

马嘉祺弯着唇笑，侃言道。

程南歌“没有，已经不早了。”

程南歌“小叔，你昨天忙得很晚吗？”

眼下乌青与深陷的眼窝吸住程南歌的注意力，她也渐渐留意到他略带暗哑嗓子，关怀视线迟迟在他身上挪不开。

马嘉祺“也没有啦，就是熬个夜。”

马嘉祺下意识地揉了揉自己的眼，遮盖去那明显的黑眼圈，脸上表情风轻云淡像是在聊件不关乎自己的事情。

手掌覆盖在程南歌后脑勺带上细小力度托着推了推，催促她下楼吃早餐。

马嘉祺“南歌，先下楼去吧，小叔待会就下楼吃早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