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灯初上,城市笼罩在暮夜的喧嚣中。高楼大厦、车马水流无比隐着霓虹灯的身影,热闹繁华街头是小贩的叫卖与来往游人的交谈。
晚上的江城像杯刚从饮水机接出来的热水非凡的沸腾。
最高层的办公室内黝黑与光线在相互较量,堆在桌面是乱杂的各色文件,好不容易解决完一些棘手难题,马嘉祺从文件堆内抬起头看向远处试图缓解视力疲劳与酸涩,但那堆碍在眼前文件还是使他放弃这短暂歇息时间。
楼底下彻响车来车往的喇叭声在一片空旷办公室是清晰清冽的,他蓦然忆起些什么,从挂在办公椅上外套捞出手机,屏幕弹出条信息。
[丁程鑫:南歌,给你送回家了]
[丁程鑫:自己记得早点下班,小马总]
[马嘉祺:嗯]
悬在心涯的气被放出,马嘉祺情绪不由缓解少许。
其实今天他本可照常下班从公司去二中接程南歌回家的,偏偏在下班前董事会几个年长老狐狸紧急召开会议把不久前刚制定的策划案给推翻还召来一些其他麻烦难题,以至于他这个掌权人不得不留下加班一一解决这些,也无可奈何只能拜托丁程鑫去接程南歌回家。
有一说一,他脾气一向是稳和的,可今天召开会议耽误时间时也不知怎的像怒气苗子被点燃他心猝然窝起团火来,更甚要不然在长年累月压制下那股怒气差点将放出。
他自诩他从来都是理智清醒的,但偏偏在那刻他的理智好像一时被拐走般。
这令他很诡异,他不知那团火从何而来。
想着想着,他还是放弃深度探思,还是选择继续解决眼前一摊子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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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中程南歌已洗漱好,她坐在书桌前对着摆在眼前书包难得落入沉浸的遐想里,握在手里的笔迟迟下不了。
挣扎些久,她索性放弃,她将桌上东西放回原位,从椅上下去下楼。
时间已经接近十一二点,陈姨也早就回到自己家里,偌大别墅里只余下她和已入睡的老爷子。
程南歌在黑暗中摸索着下了楼,她点亮了一盏小灯守在了沙发上,墙壁上古老式钟在一分一秒转动,在这样的安静里那细微转动声是尤为清楚的。
她视线牢牢看着那钟,心里在想马嘉祺什么时候会回来。
程南歌“到底什么时候会回来?”
细如蚊叽的喃喃声流转黑暗中,隐盖之下是颗少女毫无察觉思慕的心。
不知过来许久,当睡意朦胧之际,钥匙与锁动静声驱走那困倦,一盏又一盏亮起的暖黄的灯彻彻底底喊起程南歌。
她从沙发上爬起身来,趿上宽大拖鞋即速从客厅来到通往玄关处那条道上。
马嘉祺正弓着身在换拖鞋,他身上西装还未脱下,头发在光线被染成墨色,兴是太瘦缘故,程南歌能明显看到那骨架和西装间空出的弧度。
程南歌“小叔,你回来了。”
她语气雀跃又激昂,隽满青春期少女的情绪。
马嘉祺“还没睡觉吗?”
马嘉祺目光微扫了眼程南歌,在留意到她只穿着轻薄睡衣时,凛冽那对眉不然地皱了一皱。他脱下身上的外套大步走到程南歌面前,动作不再慢条斯理而是笨拙又快速套在她娇小身躯上。
马嘉祺“穿这么点衣服会感冒的,南歌。”
外套上有男人残余紫木衫香气,程南歌几分欣喜地昂了昂脑袋,她晃晃头,脸上仍挂笑意。
程南歌“知道啦,小叔。”
马嘉祺“就这么干等着我吗?”
询问的视线对上程南歌双眸,语气平淡温和教人觉察不出其含义,程南歌实打实的回答。
程南歌“不是干等,就是闲着索性等你。”
马嘉祺“下次遇到这样不准了。”
马嘉祺“你明天还有上课要早早休息,而且学习本就累。”
马嘉祺长辈口吻语重心长道,宽大的手从后方落在她的后脑勺带动着,牵引着,两人从玄关处挪步到了客厅。
马嘉祺“赶紧回房间睡觉去。”
手刚触上楼梯的把手,程南歌似想到些什么,她转身从台阶上下来,步伐些许大地来到马嘉祺面前,好奇又期待试问。
程南歌“那,小叔明天还是你送我吗?”
小姑娘双眼澄亮,睫毛浓密又弯曲此时正扑闪扑闪着,满怀期待地凝视他。
马嘉祺呆顿一两秒,莞尔。
马嘉祺“还是和以前一样。”
肯定的回答,程南歌满意了,脸上笑盈盈的。
程南歌“小叔,晚安。”
语毕,落入眼幕是少女欢快跑上楼的背影,他矗立在原地望着那道背影,笑容在脸上展现愈加晃烈。
马嘉祺“南歌,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