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晓梦从白小年哪里回来,就把自己关在禅房里一遍一遍的抄着经书。夜晚顾晓梦跪在菩萨面前颂着经,往日熟悉的经文,如今晦涩不堪。
“心不静是念不得经的”,门外师傅轻叹了一声离开了。
清明节将至,李宁玉来庵里上香,正巧遇见了刚下早课的顾晓梦,顾晓梦还没理清自己的想法,反倒有些扭捏了。
“玉……玉姐,最近课业太忙,都没顾得上去瞧你”,顾晓梦磕磕巴巴的说着。
李宁玉顺着她“无事,最近病人有些多,我也顾不上你”。两人不约而同的说了谎。
顾晓梦又想起了白小年说的那句“你莫不是害了相思病了吧”,脸上染了红晕。“玉姐,我……我还有事,忙过了这阵我就去看你”。
说完急匆匆的走了。李宁玉转身要走,有人叫住了她“施主,等等”,是顾晓梦的师傅。
“阿弥陀佛,李施主,贫尼有话对施主说,不知可否耽误一二”,却早做了请的手势。
“那是自然,师太有话直说就是”,李宁玉隐隐有些不安。
“施主,请”。
禅房内
师傅自顾自的说着“静心从小就在我膝下长大,自然如我的亲女儿一般。自小是个有佛缘的丫头,我相信假以时日,她的佛学造诣,会在众人之上”。
李宁玉握着茶杯“师太同我讲这些作甚”?
“我知道你,多谢你几次三番对静心的指引。可静心从小生在佛门,心底实在干净,这些天我看的出来,因为你,她的心乱了”。“还望施主成全,,放过她”。
“师太此话怎讲,晓梦有她自己的选择,您为什么要替她选择,我二人之间干干净净,又哪里来的我干扰了她的说法”。
“这是我在她房里找到的,佛经抄的马虎,每一页上都有你的名字,或许你是无意,可她却当了真”,桌子上是顾晓梦这些天抄的经文,连她自己都不知晓,自己不知不觉留下了李宁玉的名字。
“施主是经过事的,也该知道人言可畏,更何况这样的事情你要她以后如何自处,她选了你就会放弃自己的信念,你要她如何抉择”。“施主好自为之”,说罢出了禅房。
独留下李宁玉一人想了许久,是啊,晓梦她什么都不知道,她还有大好的未来,自己又怎么能如此自私呢。李宁玉不知何时下的山,只留下了身后凌乱的脚步。
回到家,李宁玉收拾着为数不多的衣物,是时候该离开了,或许早就该走了,只是自己贪恋这温暖,多留了三年。
咚咚咚
门外有人敲门,李宁玉去开门,是吴志国。
“宁玉,有什么事吗,我看你回来时很失落”。
“吴公子,往后不必再来了,我早同你说的清楚,你我之间,你从来不欠我什么,我知道你的心意,可我……,先夫走后,我便不会再嫁了,吴公子还需另觅良人,不必在我这里浪费了功夫”,这是李宁玉第一次同吴志国讲了这许多话。
“我当真不会再有机会了吗”?吴志国不死心。
回答他的是李宁玉关上的大门,还有毫不留情的转身。
顾晓梦在师傅的禅房外徘徊了许久才下定决心进了门。
“师傅”,顾晓梦恭恭敬敬的跪在师傅面前。
“这么晚了,还不休息,有心事”?
“师傅,我或许要还俗了,我大概有了喜欢的人”,顾晓梦进山门起就跟着师傅了,自知自己的决定怕是要伤了师傅的心。
“静心,莫要忘了你的名字,回去好好想想,想明白了再做决定,莫要留下遗憾”,师傅捻着佛珠。
“是,徒儿会想清楚的”。
第二天,顾晓梦下了山,她想去寻李宁玉,如果自己真如白小年所说害了相思病,那么自己唯一会思念的人便是李宁玉。她并不觉得这份感情有什么错,为什么女子与女子就不能像男子与女子一样生活在一起,菩萨不是说众生平等吗?
顾晓梦想到了游历时见过的一对女子,她们一个是行院里的琴师,一个是走出家门绘画维生的小姐,琴师为了自保清白划划了自己的脸也要与那小姐在一处,小姐为了琴师愿意抛弃这世俗偏见,她们活的就很好。以前顾晓梦不懂,这是什么样的感情,现在或许她懂了,即使不懂自己也可以慢慢学的吧,顾晓梦想着。
到了李宁玉家,大门锁着,背篓还在院子里,只是不见人,等了好一会还是不见人回来。收拾好东西的吴志国出来了。
“她已经走了”,这大概是吴志国同顾晓梦最心平气和的一句话了。
“走了,有没有说去了哪里,何时回来”?顾晓梦焦急的问。
“不知道,她什么也没说”。吴志国也走了,徒留顾晓梦一个人站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