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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梦

风声:渡前尘

青楼里,琴师十指翩翩,琴声悠扬,这样的曲子好像不该出现在这里,楼下皆是听众,可他们在意的不是曲子,而是台上弹琴的人。一曲终了,琴师退场,可偏偏有人在大庭广众之下拦住了她的去路。那人是个权贵,给了足够的银子,任凭那人怎么反抗都没有人上前帮忙。琴师拿了手上的琴砸向了权贵,权贵恼羞成怒,不仅凌辱了琴师还杀了她,将人一丝不挂的扔在大街上,人来人往,都只是匆匆而过。梦,戛然而止。

       又是这个梦,自从上次顾晓梦伤了头之后,老是会做同样的梦,她能感受到梦中人的绝望,每每会惊醒,身上大汗淋漓。

       李宁玉不知何时信了佛,过年过节总会去拜一拜,可没人知道无比虔诚的李宁玉跪在佛前时,眼前却是另一个人的影子。最近来看诊的人都知道李大夫一个人时会时不时的发呆走神,李宁玉干脆关了医馆,上山采药去了。

       最近李宁玉老是会想起自己的亡夫,哪个温和到了极致的男人。其实最初李宁玉会嫁给她,也不过是想要报答他的恩情,初到京城父亲不知得罪了哪位大人被下了大狱,是子松四处奔走才救回了父亲,后来父母离世,也是他帮忙安排的后事,他对自己可真好。李宁玉会嫁给他仿佛自然而然,李宁玉原本以为自己的生活就该这样,相夫教子,和子松携手一生,可事实上她不快乐。后来成亲不过三载,他们再回到杭州时,子松已经病入膏肓了,即使是李宁玉的医术也救不回他。

       丧礼时李宁玉都想过自己以后可能不会再嫁人了,守着子松过一生也就这样吧。可是顾晓梦出现了,哪个小时候分给自己糕点的小姑娘长大了。往后种种,她总是在护着自己,不问原因的相信。她从不会把自己囚于世俗,也把她带出了世俗,这样的人身上是有光的。她或许爱过子松可更多的是感激,她喜欢顾晓梦好像致命的吸引。可这些,都应该吗?顾晓梦的生命里是对菩萨的坚定,她的爱本来就不能大白于世,又如何能拖了顾晓梦下泥潭。这样的感情当真该存在吗?

       李宁玉去了寺里,跪在佛像前时,她却看不见自己的心了。母亲说当看不见自己的心时说明你有了欲望。她跪在佛前看了佛很久,却是心里一团乱麻。

        最近的顾晓梦也很奇怪,下山的次数少了,不是在诵经就是把自己关在屋子里抄经书。

       原因嘛是因为顾晓梦发现,自己最近只要一靠近李宁玉就会不自觉的紧张,心跳加速,她背着李宁玉和师傅去看了很多大夫,她觉得自己一定是病了,快不行了。每一个大夫都告诉她,你很健康,没病,可是顾晓梦不相信。没病自己怎么总是心跳不稳的。

      于是乎顾晓梦都病急乱投医的找到白小年了,白小年的书房里

      “我觉得我最近可能要圆寂了”,顾晓梦愁眉不展。

       “怎么会这样说”,白小年嗑着瓜子。

       “我病了,总是会心跳加快,我觉得我不行了,而且大夫都骗我”顾晓梦坐在桌子上撑着自己的头。

       “心跳加快也能叫病”?白小年又抓了一把瓜子。

       “可是我添了会紧张的毛病”。

       “这不是病”,白小年笃定的说。

       “你和外头的庸医一个样,都瞒着我,要不是怕玉姐担心我还要问你们”。

      “我和他们还真不一样,我啊,知道你得了什么病”,白小年放下手上的瓜子,从眼前的小山前迈过去。

       “你这得的是相思病,你想想你心跳加快,会紧张是不是都只因为一个人,我当年面对我娘子时也这样”,白小年笃定的说。

       “我说你放屁,我一个出家人,才不会动这个凡心呢”,顾晓梦脑子里头一下跳出来一个人。

       “出家人也是人,爱情这东西谁说的清呢”。“老实交代,是不是看上了哪个来庵里上香的香客,我还能帮你撮合撮合,顾伯父早就想让你还俗了”。

       “你放屁,胡说八道,不与你说了”顾晓梦推开门就走,略微有些落荒而逃的样子。

       后边何剪竹从后堂出来“晓梦,饭好了,你怎么走了,留下来吃饭”。

       “多谢嫂子,我就不吃了,我师傅还等着我回去呢”,不知怎么顾晓梦居然对人扯谎了。

       “你跟她说什么了,把人都吓跑了”,何剪竹不解。

       白小年嗑着瓜子“她啊,心里有自己的小秘密,我得去告诉顾伯父该准备嫁妆了”。

       “得了吧,别瞎说,再害得伯父白高兴一场,晓梦都修了多少年的佛了”,何剪竹进了书房。

       “白小年,自己嗑的瓜子,自己扫干净,敢找人你试试”。

       “夫人别生气,息怒息怒,我这就扫,就扫,当心气坏了身子”,说罢扔了手里的瓜子去找扫帚。

       “还有你刚扔的”,何剪竹气不打一处来,这人怎么和别人这么不一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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