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幸福笼罩的白鸟(1)

苏悦的泪眼见蒙湿，眼前忽的出现一个人影。

　　看清后，她忙伸手胡乱抹几下脸，也不管眼泪有没有擦净。

05

　　苏悦带着欣喜的劲朝前方的人影跑去。她不哭了，她的痛苦难受一下轻了许多，那个人仿佛是一道光，不论什么时候，都能照亮苏悦黑暗的心房。

　　离得近了！

　　距离逐渐缩短，

　　只剩十米，五米，三米……

　　苏悦的心凉到了头，冰冷寒凉，最后一丝热气也消失了。

　　她看到的，

　　那是一副陌生的面孔。

　　苏悦本以为是谭昀天的，苏悦也不明白，在她伤心难过最无助的时候，脑子里第一个想到的就是谭昀天，这种感觉一点不变。

　　那是一个少年，感觉很奇怪的少年，单纯只是觉得，一种发自内心的猜想。

　　少年个子比苏悦高许多，大概和齐阳差不多，不过比齐阳稍微低些，身穿一件黑色的皮夹克，双手揣兜，带着黑色沿帽，黑面口罩把脸堵的严严实实，只露出一双眼睛，那双眼睛黑又深邃，可是算不上特别，和其他大多数人的眼睛一样，它太普通了，只是稍微亮了一点，苏悦和他几乎是擦肩而过。

　　一不小心还撞开了他的随声听机，耳机落了下来，瞧着背影，应该是少年手向上举了举，那少年随意拿起拢拉在半空的耳机，插在了耳朵上，做完这一切，少年的手又揣进了兜，继续向前走着。

　　此刻，苏悦大脑死机，眼前，耳边，脚下都只是一种虚幻的茫然。那是假的感觉。苏悦不知道要去哪，大街上碰到一个人算是种缘分，毕竟这个点了，就算是鬼也要下班休息，少年的出现，苏悦总算是没有那么寂寞。她突然想冲过去，看看他要去哪，这个世界上是否真的有收容“心碎者”的地方，或许在那，她可以找到和她一样的人。

　　苏悦鬼使神差一般的悄悄跟在那个少年身后，少年由于带着耳机，听觉不太灵敏，苏悦又时时注意不发响声，苏悦捡了运气，偷偷摸摸的跟着，朝少年目的地方向走。

　　风散拂面，陪拌一起走过这黑夜的漫漫长路，许久后少年的脚步还是没有停下，依旧是那种不慌不忙慢慢腾腾的速度，迈一点点步伐还需退半步的来回折腾，没有停止的时间。

　　只是，所有的事不论长短都会有结束，到达尽头的一刻，黑衣少年的脚步最终停在一个灯光灿烂的店铺前，牌子上写着“风月酒吧”四个大字，眼前一副灯红酒绿的图光和外面几条街道冷清的景象完全不像是一个地方，一座城市里错落的杂七乱八的建筑物，胡乱抹上一通，构成的画面感一点不协调。

　　黑衣少年还是那种淡定的样子，轻迈脚步进去里面，苏悦望着内心泛起一阵波澜，好奇心直往外冒难安奈的住，她突然有了一种冲动，很想去看看里面是什么样。

　　这个地方她还没有来过，但是曾经听过学校里面的议论声，对好学生来说最不是一个好去处，可却最能放松心情，赶走一切的烦恼，一晚上下来，身体保管能舒舒服服的。

　　再以饱满的“热情”迎接新的一天，更是刺激，一夜之后保管你有了瘾，还想来第二遭，日日晚上想来，最后就连白天也不想离开，里面常有传“快活似神仙”的话。

　　当然这是有钱人享受的地方，穷人不可能痴迷得了，没钱！没钱！哪有资格进去。门没跨进就给扔了出来，衣不蔽体的躺在大街上，等第二天一早警察发现后再拉回警察局去。

　　这种事情发生的不少，有的人一连好几天都要警察“救命”，派出所一过夜就是个十天，正好解决了住宿问题，一举两得之法，何乐不为，出来继续我行我素，只要不犯法，警察就管不着。还得像“活祖宗”那样供着。

　　这是法律所允许的，钻了空子也是有本事，逼着别人都要遵守。

　　苏悦的步子如不听使唤一样，径直走了进去，里面的排场很大，在苏悦眼中大的像是开辟一个新天地，灯光敞亮的全场都照的见，一盏一盏酒杯乒乓作响，装酒的玻璃瓶子五颜六色霎是好看，盛着五颜六色的玻璃盏吸引着客人的目光一个连着一个重叠在上面，亮晶晶的闪着光，就像一副漂亮的贴纸图画，玻璃银杯几个互相连着倾泻摆着，摇摇欲坠像要倒塌。却显得一种别样漂亮，似繁星空。

　　过道昏昏暗暗，苏悦看的眼前有些发黑，每走一步，都要注意脚下。

　　最耀眼的是台子上方，一个脱衣舞女在上面甩衣跳舞，那女孩身姿婀娜，脸上画了浓妆，但是年龄应该不大，胸还较平，身体还未发育全，苏悦看的不准，可感觉完全是这样，这可能就是女人之间的铭感话题聊的多罢，虽然没人和她说过。

　　苏悦摆头正好撞见刚才遇到的黑衣少年，左手拿着酒杯饮一大口，抿几下嘴巴，轻轻叹：

赵腾飞“这酒味道淡了些。”

周围还有几个人聚成一堆，大概是他的朋友，其中一个穿白衣服的男孩子说道：

俞新桦“那就换一瓶。”

　　说完就要喊服务生，旁边另一个男孩子，看起来比他们稍小一点，脸蛋还有些圆，带些婴儿肥，一副稚气未脱的模样，伸手轻轻栏住白衣男孩，低声咕囔一句：

于勋“腾哥口味重，酒量又好，换了酒这次的酒能不能不撤，我还喝原来的，行吗？”

那个白衣男孩听了这句话，脸上有些温怒，口气加重些说道：

俞新桦“你这是什么意思，要耍赖是不，大家都是兄弟，你搞特殊，存心看不起我们怎样？”

　　年纪稍小一点的男孩听了这句话，知道白衣男孩是真的生了气，知趣的放开手臂，又不敢坐，只能静静缩着身子小心的站着。

赵腾飞“桦新算了，于勋酒量不好，你又不是不知道，就让他喝刚才这瓶。”

　　赵腾飞说着嘴中又灌进了一大口酒，好像一刻没酒都会活不下去死的，放下酒杯，脸上露出一种极其满足的感觉，深深陶醉在其中。

　　这件事本该就这么过去才对。

06

　　于勋眼中却未见任何喜色，相反的是，他的头低的更低，楞楞的看着地下，一句话不说。

赵腾飞“不过要两杯抵一杯。”

　　赵腾飞果然没有那么好心，嘴里抿着酒像是在细细品尝味道，一点点的享受，吸进心里。

　　于勋紧张的，差点跪倒了地上，双腿打着颤，眼泪涌了出来，竭力控制住，才未滴在地上。

　　终于，一滴泪下来

　　接着，又一滴

　　第三滴，

　　一滴借着一滴停不下来

　　苏悦还是第一次见男孩这么哭，再说看他们的谈话，应该不是第一次聚在一起喝酒了，要说第一次被骗哭鼻子还说的过去，许多次过去还这样，这内心是有多么脆弱，何况还是一个男孩子。

　　这是苏悦第一次没有将心比心的去理解和她处在一样境地的人，好像她和以前的自己之间的距离也隔了许多的遥远路口。

　　自从见了任路文这个死的半男半女人妖，苏悦由衷不喜欢这一号的人物，好像这类人心理都不怎么健康。却忘了顾忌一个人的感受。

　　摆脱深渊的人不会再同情另一个同样被深渊凝视的人，凝望的越久，就会陷入进去，终有一天，当重新找回自己的时候，或许会重新回到凝视的深渊。

　　一个人打从生下来只有一重人格，时间长了，受的经历与自己想象的不一样，就会同时分裂出许多种人格，一个压制一个，像叠罗汉那样，只是你永远不会知道站在最上方的胜利者是谁。也许明天它就必须重回失败者之位，眼巴巴的看着另一位胜利者的诞生。

　　07

　　愈新华听罢，点了点头，迈腿就要走，于勋拉住他，声音低的几乎要听不见，用乞求的语气转向赵腾飞说道，就差哭出来了。

于勋“腾哥我错了，我喝新酒，放过我吧，就这一次，我以后再也不敢了。

　　两杯抵一，这两种酒度数都是极大，喝的出人命决定不是开玩笑，一次两杯，待会罚酒吃亏厉害，就算不喝死，肚子也得被涨死。

　　因为赵腾飞一旦开口说这话，待会属于他的杯子一定比常人大上一倍，或者闲麻烦，一杯要喝满。

于勋被赵腾飞逼得没有一点选择余地 只能服软求饶，请求赵腾飞千万别颁布“行酒令”，否则自己这次难逃一“死”，回去还要挨老爸一顿臭骂狠打，原因是他背着又喝酒了。

他爸骂人从来都是一口一个“老子”，今晚受的苦简直可堪比受刑。

　　于勋肠子都悔清了，他当初宁愿被那些校外小流氓打一顿，也不要碰到赵腾飞这帮人来救，遇到校外抢劫最多损失五十块钱，跟赵腾飞这群人扯上关系，跟身处炼狱没两样。

　　他每天都提心吊胆的过着死人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