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失去方向的白鸟(5)

谭昀天只能轻轻回一句：

谭昀天“女孩直接的事我不好直接插手。”

　　苏悦总会“噗嗤”一声笑出来，然后豁达的说上一句：

苏悦“好了，我是跟你开玩笑的，你有你的原则，我不会强迫你为我破了你的禁忌，要真是那样我一辈子都会过意不去。”

　　谭昀天喜欢和苏悦说话，因为苏悦是第一个愿意向他诉说全部心事的女孩，又会点到而止，不会强迫他做任何事，这个女孩不一样，她的笑容很甜很好看，嘴唇两边有两个甜甜的酒窝窝，模样纯纯的，让人看了很舒服。

　　谭昀天的到来让苏悦不至于那么孤独。

　　而苏悦的到来，为谭昀天原本一片漆黑的生活添上了不一样的色彩。

　　这个时间，起码是今天此刻的夜晚，他们互相都需要彼此，谁也离不开谁。

　　属于他们两个的平行线紧紧相交在一起，没有确定的时间，也没有任何预兆，就这样交织在一起，同样其中一条线莫一天离开，偏离轨道，也不会有任何预兆。

01

　　毫无征兆的事情总是来的那么突然，没有一点办法，只能任由它在你的面前发生。

　　最痛苦的大约是，自己必须眼睁睁看着，不愿见到的事情发生。

　　这一切不知你是否经历过。

　　那个时候，你又没有后悔过，有没有为了那一个在你心中分量很重，你不能失去的人放弃一切。

　　02

　　那天，苏悦围绕《我的父亲》写了一篇很短的散文，题目就叫《白鸟归》，这个名字或许不符合这次的题目。

　　其实问题关键所在，前些日子，苏悦偶然读了一篇很优美的散文，那些充满诗意的语句，美丽的字词，甚至连每一个标点都散发着它独有的魅力。

　　从那以后苏悦就着了迷，以至于那些空口白话的文章再也写不出来，于是这一次没办法“顶风作案”，写了一篇散文半诗。

　　文题虽是有些对不上嘴，可是内容确实是具体围绕“父亲”这个主题写的，这一点还是没有变，并且再最后，苏悦打破传统写话还为这篇文章取了一个很有诗意的名字《白鸟归》，并且鼓起勇气交了上去。（其实也是被逼无奈，谁让学校规定每一个人必须交一篇，再加上以前的事，苏悦哪敢怠慢，只能硬着头皮将那页改的不成样的纸交了上去。文章是自己下笔写出来的，所有后果也只能自己承担了）

　　好的是，班主任赏识到了这点，没有改正一个字，反而在另一张纸上工工整整抄写了一遍，才叫苏悦来办公室。

　　苏悦虽说是还有些担心不安，但是因为是班主任找，心中莫名一股踏实的底气，再怎么样，班主任也不可能劈头盖脸骂自己一通，最多将些道理，就放她回来了。

　　苏悦没有想到，班主任竟然很支持她，而且还和她促膝长谈了一番，问她是不是有这个方面的兴趣。

　　苏悦不能确定，只是老老实实的说明了事实，她很喜欢读诗篇，闲暇时也喜欢写一些诗篇，就是这样。

　　班主任真的是很好，对苏悦的这个在别人眼中或许不正经，纯粹是浪费时间的兴趣，完好的保留了下来，顺带着最珍贵的鼓励。

班主任王红国“好好加油，只要你还喜欢，就别轻易放弃，这是你对诗歌的最好负责。”

　　这句普通的话，在那段背离不顺的时光，给了苏悦最大的鼓励，那个只是喜欢，甚至谈不上兴趣的简简单单的一首诗歌，岁月流云一般，过了那么多年，苏悦也一直简简单单的爱着，既不深沉，也不热烈，只是浅浅的那种喜欢，那些年的光阴汇集成最好的诗篇。

　　03

　　后来，在班主任的帮助下，苏悦获得了去市中心演讲的机会。

　　每当苏悦担心自己做不好时，就会想起班主任那句：

班主任王红国“勇敢的站上台，一字一句认真读完你的诗篇这就是对自己最好的证明，结果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享受着站在台上的一分一秒，比起成绩，收获快乐才是最好的成长。”

在上台前的一秒，苏悦都在反复回想班主任说过的话，在苏悦心中，那是对她最大的鼓励，那是支撑她战胜自我的动力。

班主任王红国“不要害怕，大步向前走，征服别人之前必须要相信自己，这才是真正意义的成功。”

可是当苏悦真正站在台上的那一刻，苏悦的脑中想的却是谭昀天常说的一句话。那么一句简洁的话，没有文人墨句的大道理对苏悦来说却是最有效的镇定剂。

谭昀天“我就是我，不必在意别人的看法，人的一生要为自己而活，而不是用来取悦别人。”

　　所以直到上台之前，苏悦都没有改过一个字，去掉一个符号，因为她只是苏悦一个普通的人，以前，现在，将来她都不会愿意用自己的作品去为别人服务，在她小小的心灵里，执着的认为这是对圣洁作品的侮辱。

　　因为这就是现实，这就是平凡的人生。

　　苏悦站在台上，做完自我介绍，低着头开始了她的朗诵，读题目一二句，苏悦的心忽然就静了下来，然后语气缓缓而有感情基调的读起来，完全没有了平时朗诵课文的那一股子急躁。

　　04

　　那天，苏悦的胆子真的很大，以后的苏悦都无论如何也想不明白，那天的自己怎么会有那么大的勇气。

　　苏悦脑中突然涌现出一个念头，那就是推翻前几句，重新来过，把最好的诗篇朗诵献给自己，这才不枉费来这一遭，以后她可能再也没有机会站在今天这么庄重的台子上了。

　　于是语气棉愁，重头开始读起诗篇：这是只属于她自己的表现机会，除了自己，别人都不重要。

05

　　致我的朋友：

　　你，我最好的朋友

　　当你看到这份信的时候，也许会遗憾，因为我已经离世，但请不要伤心，更不要难过，因为我是去了遥远的天国。

　　在哪里，我可以自由自在的在遍地盛开的金黄的油菜花里遨游，去看天堂花，我会很快乐，因为那是我的梦想，我亲眼见到了。

　　生命也已无了遗憾。

　　只是我最放心不下的是我的父亲，他用宽大的肩膀扛起这个家，长年岁月蹉跎，他的身体早已是千疮百孔。

　　我这一走，全负了他的希望，他该有多伤心。

　　幸好的是，我的离开让他的后半生没了牵挂，可以自在的活着，不用再强迫自己做任何事。

　　蹒跚学步时，一次一次的跌倒，坚强的站起。

　　牙牙学语时，一次一次呼唤着“爸爸，爸爸”稚嫩的声语，听不清的名字，承载着一段段的回忆。

　　直到渐渐长大，雏鹰身上的羽毛渐渐丰满，化作翱翔蓝天，无畏风雨的苍鹰，扔下巢中的老鹰，独自去了远方。

　　心有千结，无论去了何方，飞了多远，心底的牵挂始终放不下，剪不断。

　　他放心不下我这只远翔的白鸟，我放心不下他的草窝。

　　今年的秋天，暴雨一天连着一天，没有停过，不知家里的烂屋顶是否还在漏水，父亲是不是一如既往的站在那支木头有些松散的没有靠背木椅上，继续着他缝缝补补的工作。

　　将要入冬，天渐渐凉了，父亲他是否有按时穿衣，女儿送他的那件全新的黑色棉袄还是舍不得穿上，压着箱柜，当传家宝一样的供养着。

　　若他还是如同往常一样，我的朋友请你代替我，在他的耳边呢喃，劝他用最好的东西，千万别舍不得。

　　如果他执意不听，我真诚的拜托你，不要烦躁，求你再耐心同他讲讲，毕竟他的脾气总是这样倔，如同驴子一般的倔。

　　他辛苦了半辈子，苦了半辈子，省吃俭用的活了半辈子，为他不孝的女儿牵挂了半辈子。

　　现在他是时候歇歇了，因为他牵挂的一切都不在了。

　　我的朋友，我恳求你照顾好我那年迈的父亲，或许他的眼睛已看不清东西，或许他的手脚已不灵光，或许他听不清你说的话，你要耐心讲给他好多遍。

　　但是，我的朋友，请你不要放弃，你是他的光，是他唯一的光，若是连你也离开了他，他的生活就真的只剩下一片黑暗。

　　我的朋友，我能信任的只有你。

　　你知道，我性格孤僻，只有你一个真心朋友，所以我的愿望最后只能写信告知你。

　　我在天堂，放心不下人间的牵挂。

　　父亲在人世，牵挂着他突然离世的女儿。

　　我们永远也不能见面了。

　　所以，我们之间唯一的通讯桥梁只剩下了你，我的朋友。

　　求求你，不要狠心离开，求求你，再多待一会，多待一会也好，这样我的父亲就可以多见他的女儿几面了。

　　我的朋友，作为感谢，我衷心的祝愿你，祝愿你的心愿达成。

　　祝愿你早日飞上九重霄，让天下看到你舞动的白色翅膀。

　　祝愿你将和平的讯号早日传达到每一处地方，让所有的家庭都能好好的生活在一起。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