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失去方向的白鸟(4)

至于校长刚才撒谎请病假的事，即使心里很清楚还残存有印记，可是宁愿压在内心不去多想。

　　校长就这样端正的坐着，等着，望着手臂上的手表，一下一下数着时间，快上课了，还有一分钟，三十秒上课，可是谭昀天丝毫没有要起来的意思。

　　县长想是他睡了过去，伸手慢慢拍打他的后背，试图悄悄叫醒，可是谭昀天丝毫没有一点要起来的意思，也不知道他是真睡着了，还是假装没感觉到，自顾自的睡着。

　　简直是“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为补大觉。”

　　若是换成别人，县长恐怕早就一个大耳光子扇过去了，好的也会大喊一声，好好教育一顿，最起码也要请一次家长，写一千字检讨吧。

　　可是眼下又不能大发脾气，谁让是他自己硬要来谭昀天身边的呢，简直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而且还是自愿的不能再自愿。

　　这让他还能说什么，只能自认倒霉，自己承受后果了。

　　“叮铃铃”伴随一声清脆的铃子，上课时间到了。

　　县长想这一下再怎么说谭昀天也该醒来了吧，这么大的铃子不可能还吵不醒他，这样也算是给自己留了一点颜面。

　　结果，不管发生了什么情况，谭昀天就是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架势，哪怕地动山摇，火山爆发都不能阻止他睡觉的脚步，他就是铁了心的一根筋要睡到自然醒。

　　县长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发脾气不行，不发脾气也不行，面红耳赤的，简直就要憋出病了。

　　校长见这情景也慌了神，只好使出杀手锏，只好侧着身子悄悄向谭昀天耳边传了一句话。

　　没想到这句话这么有用，还没等校长的嘴巴起开，谭昀天的头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刷的一下子就抬了起来，简直可比神丹妙药，不是比它还灵。

　　只不过是苦了校长的鼻子，一下子给靠的不轻，鲜血直流，没办法只能捂着鼻子向洗手间的方向跑去。

　　后来，在这件事发生后，学生之间三个一伙，五个一群的窃窃私语，校长为“教育”事业当了烈士，负了伤，贡献出属于自己的一分心力，估计县长要感谢死了吧。

　　传的那是相当热烈，要是这件事发生娱乐圈中，那可真的算是事件了，起码也要火它个一两年的吧。

　　可是校长偏偏是封锁了消息不准任何人提起，更别谈是记者光临大驾选购了。

　　事后据说就连那一次的监控录像也给删了，所以在这件事过去一小段大概也就是一周以后，就基本无人提及，烟消云散了。

　　相反传的更欢的是，校长究竟在谭昀天的耳朵里说了什么，竟让这一大睡神恶棍这么听话，扑腾一下就直起了身子。

　　有传拿钱收买的，有传开除学籍记大过的，有传低声下气恳求的，还有甚者更是传，压根就是校长明面上是趴在耳边，微张嘴巴像给谭昀天说着什么，可实际上却悄悄在手里藏了一根针，等谭昀天放松警惕是，往大腿上一扎，那刺骨铭心的痛，怎能让人一下不醒。

　　依校长的脾气当然知道谭昀天肯定会在课堂上大发脾气，于是在耳边威胁道“你若敢公然扰乱课堂纪律，我就一直扎你，搞得谭昀天只得乖乖起身。

　　这种说法好像更能切合实际一点，这样一来校长出丑顺理成章的可以理解为谭昀天的报复。

　　所以在赶走校长以后，谭昀天又继续趴咋在那张陪他度过了三个春夏秋冬的木桌上呼呼大睡。

04

　　一时间引来无数的羡慕眼光，佩服谭昀天的胆大包天，胆敢跟一校之长和一县之长叫板，这简直就是他们梦寐以求却一直没有胆量去做的事。

　　其实细细想来，这个传言也是不可取信，因为大抵在校长走后，谭昀天就算一字未听，用手撑着头继续睡梦，可好歹没有趴着，而且时不时的还清醒一会，睁开眼看校长来了未来。

　　听到这些传的谣言，苏悦知道他们说的都不对，虽然苏悦不知道校长究竟给谭昀天说了什么，但一定是他挺在乎的事，而且这句话还是挺重。

　　绝不可能是他们说的那些不切实际的谣言，最搞笑的恐怕就是传《还珠》那个版本的了吧，起先说就依谭昀天那臭脾气，发起火来，怎么可能还会顾忌别人的面子，管你是谁，就算是天王老子惹急了，他也照样摔门而出。

　　其次，他曾仔细观察过谭昀天的皮肤，他的皮肤大概是由于一直在太阳下暴晒，已经有一些的黑黄，甚至粗糙的有些厉害，哪里像紫薇那么细皮嫩肉的。

　　只要是个人，眼睛不瞎，都能看出来两人的身份天差地别，一个明摆的苦力，另一个却是知书达理，娇生惯养的大家闺秀。

　　再说的了，就谭昀天体外的那一层死皮，都能扎断针了，还能怕区区几针，谭昀天一个血性好斗大男儿，连打架受伤鼻青脸肿都不觉得疼，传说中的哪几针，苏悦更是大胆猜想，那就是给谭昀天挠痒痒了。

　　对于谭昀天来说真正在意的，可以为她稍微破一下例的，怕就只有苏悦了。

　　那一句话，其实是“逃学事还没算清，今天你先姑且给个面子。”

　　谭昀天当然知道逃学一事，校长不会也不敢追究他责任，可是苏悦不好说，要是校长真再旧事重提，恐怕苏悦又要遭殃，这次干脆是给足了校长面子，比平时上课不知上了几个层次。

　　只是在谭昀天心中这个面子是给苏悦，并非是校长，做这一切，只是因为他在乎苏悦。

　　谭昀天虽被校长抓了软肋，可并非刻意报复，而是心中真的太在意苏悦了，以至于听到那件事之后没有经过任何思考，猛的起身，才误伤了校长。

　　谭昀天并非是故意的，可是在外面人看来完全是畜意所为，这一出欲加之罪，是真的完全压在头顶上了，任你怎么辩解别人都不会听，他们相信的只是自己认定的那个虚假事实，和装睡的人解释只能是白费口舌，既然这样，那就当是承认好了，反正之前已经有那么多天罪名，再多一天有什么关系，反正形象一旦在心中确立，轻易不会改变，除非是以死明志或许可换回一丝余地，可谁又会那么傻，用生命换一个莫须有之事，岂不可笑之至。

　　05

　　本来这一天就该这么平常的过了，可是令谁也没有想到的是，（也许他们都想到了，只是不愿相信），可以说是意料之内的一件事了，县长回去之后取消了一切赞助，一切的赞助，这意味着天源中学重新变回穷光蛋了。

　　凡是天源中学的人，都知道这一切的原因都是怪谭昀天，全是他的缘故，害得天源中学无故受罚。

　　结果不到一周学校只好宣布因为没钱重新装修，以前许诺的装修学校后面那堵烂的不能再烂，随时可能倒塌的墙的重修又要推迟，其实所有人都知道的一个事实，关于这堵墙的重建恐怕是永远不能见天日了。

　　至于上次讲话学校说要装摄像头，更换电脑，黑板的事都成了痴人说梦，不切实际，校长这一次的心机又打了水漂。

　　这对于那些不学好，整天想着翻墙出去玩的学生自然是一件好的不能再好的事，对于他们来说那堵墙简直是天堂，本来听说要重新砌墙还有些抱怨和不开心，这下子心一下安了，当然他们心中最感谢的人肯定是谭昀天，多亏他，他们又可以继续逃学，翘课，打架，随心所欲，这下谭昀天在这些人心里的威望又大了几分，有些直接过来认了大哥。

据苏悦后来知道的，那段时间，至少有一百来人来找过谭昀天，但是谭昀天只收了两个，他的理由是这些人都不会打架。

　　苏悦知道其实就是说他们细皮嫩肉身子骨差大不了架，要是死了还的他负责。

　　06

　　不知什么时候，苏悦和谭昀天之间开始有了一种莫名的心里联系，怎么都剪不断。

　　他们两人之间说的话，就算再复杂，都能不费吹灰之力的听懂，还能接出下话来。

　　苏悦喜欢和谭昀天聊天，因为他们之间从不会尴尬，从不会卡住不知道说什么，他们之间总是有无穷无尽的话要说，苏悦每天都有很多很多的心里话会向谭昀天倾诉，而谭昀天一直都是静静听着，等她全部说完，再安慰苏悦一句：

谭昀天“没关系有我在，以后有什么不开心的都可以来找我倾诉，要有人欺负你告诉我，我替你出气，保准教训的他们服服帖帖再不敢找你麻烦。”

　　这个时候，苏悦总要捉弄他一次，心里才觉得舒服：

苏悦“若果她们是女生，你也敢动手打她们吗？”

　　谭昀天只能挠挠头尴尬的笑笑：

谭昀天“我不打女人。”

　　每每这时苏悦如果还是意犹未尽就会再问一句：

苏悦“那你就不帮我出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