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制约

天帝与魔煞星交锋，确实万年难得一见，稀奇得很，若不是正逢大战，局势紧张，只怕神魔都要摆台下注，赌一把谁赢谁输。

稀奇归稀奇，如斯要事，九霄云殿仍然毫无动静，柏麟帝君已许久未出寝殿，他从来没这么久的放着天界不管，神仙们更担心的是他。

九霄云殿未闭门谢客，关心帝君的神仙络绎不绝，全是司命在接待。

寻常仙也不敢打扰帝君疗伤，只打听了帝君的伤势，司命和医官都语焉不详，话未说尽，却不言而喻，帝君的情况……不大乐观。

虽是如此，有两人司命是拦不住的，一是腾蛇小神君，那股疯劲儿，连天帝都骂出关了，一般人哪里抵挡得住；二是羲玄殿下，圣驾不可阻。

腾蛇只见过帝君一面，就被天帝关进天牢里。天牢他熟，但待遇大不如从前。

而羲玄殿下，此刻正站在帝君面前。帝君神魂受创，气色不佳。

羲玄盯着他，执意道：“柏麟，让我帮你疗伤。”

“如今天界正是用人之际，殿下不应浪费神力在柏麟身上。本君的伤势，本君自己心里有数，不劳殿下费心。”柏麟一口回绝，前世今生，他和他都不算亲近，修补神魂并非易事，他不愿欠他什么。

“有你在，三界才可安。”

天族殿下张口便是大逆不道的言论，仿若忘了，执掌三界之人，是他的父帝，而非眼前的朗月清风。

他眼神坚定，像夜色里光辉熠熠的星辰。

柏麟厉声提醒：“殿下慎言。”

“我只想你知道，我和父帝……并不同。”

——当然不同，你没你父帝聪明，也没他的狡诈和狠辣。

柏麟不知他因何强调这些，真话也好，试探也罢，他没兴趣探索其中深意，顺着他的话，涓滴不遗、无所疏漏地道：“帝尊上承天道，下佑万物，万金之躯，无可比拟，自是不同。”

两人的对话风马牛不相及，羲玄却会了意，柏麟不信他。

从前不信。

现在亦不信。

也许是因为，他是天帝之子。

又或许，只是不信他这个人。

…………

魔煞星与天帝只战了个平手。

这样的结果，不知是折了三界主宰的颜面，还是打了三界最强者的脸。

妖族隐约生了畏惧，魔族却毫无退意，愈战愈勇，是他们的本性。魔煞星也不免俗，此时他方觉得，他和他的族人，同宗同源，体内也流淌着好战的血液。

司命仔细观摩帝君的神色，平静如常，不诧异，不生气，似一切尽在预料之中。

稳坐神殿，决胜千里，当是帝君。

司命觉得自己想得很对，重重点了个头，展开笑颜，美言美语盛赞帝君，继而才问出自己的疑惑。

柏麟简略解释道：“神之尊与魔之尊，本就相互掣肘。”

魔煞星是天道衍生出来制约天帝的存在，岂会轻易输给他。天帝虽德行有亏，新天帝未现世之前，他仍得天道庇护，也不会输。

平手，是最合适##的结果。

柏麟的猜想在两日后被证了伪。

魔煞星再约战天帝，本以为仍是不分胜负的局势，谁也没想到，天帝败了。

“少昊？”

寝殿空荡，无人应答。

柏麟帝君一脸惊色赶往天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