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搭戏台子

“帝君……腾蛇叩见帝君。”他不敢再像天门那次一样肆意妄为，把帝君吓走，只得压抑激动的心情，规规矩矩行礼。

伏地叩首，乃是大礼，这孩子又实诚，磕了好重一记响头。

“起来吧。”柏麟也不多为难，他已遣司命守门之外，此刻殿内只他与腾蛇两人，自不必迂回，柏麟径直问道，“你为什么说，让我别被罗喉计都骗了？我会如何被骗？本君实在好奇，不若，你为本君解解惑。”

腾蛇这才反应过来，是他失言，让帝君抓住了把柄。

他早该料到的，帝君聪慧睿智，在他面前更应该注意举止。

羲玄和他说过，好不容易重来一世，不该让帝君再面对这些烦恼，他们竭尽所能，一定可以护下三界，一定不让帝君再为三界牺牲自己。

腾蛇搅着食指，转动大脑想着说个什么理由比较有说服力。

他养大的，一眼就瞧出他心中所思，柏麟先开了口道：“本君只听实话，你若是想编瞎话骗本君，现在就可以出去，不必浪费你我的时间。”

“帝君，我……”腾蛇眼眶泛红，委屈巴巴地看着他，他一口一个“本君”，把两人的关系定得明明白白——仅是疏远的君臣。

帝君生得一双漂亮的凤眸，明明清冷胜雪，腾蛇却莫名觉得，有什么不好的事将要发生在自己身上。

柏麟的确在思量，将他迷晕了，入侵他的梦境，前世所有他不知道的事，都可通过腾蛇的梦去了解。

只是这法子对腾蛇而言太过凶险，稍有差池，他即使保住一条命，也会变得痴痴傻傻，虽然现在也没多聪明，但他终究不忍，拿他余生作赌。

“殿下！请殿下莫要为难小仙！”门外的司命骤然拔高声音，提醒着殿中人。

柏麟抬眸，把那些心思收回去：“让他进来吧。”

司命得令，这才放下手臂：“殿下请。”

羲玄匆匆而入，第一眼先瞥向腾蛇，确保他没乱说什么，才转向柏麟，道明来意：“外祖父已年迈，我想回妖界，尽孝一段时日，可父帝不同意，羲玄想请帝君帮忙，劝说父帝。”

到底不一样了，前世他随天妃闭门不出，哪想着给那老妖王尽孝。

却不知，他非要这个节点回妖界，究竟有何打算？

既然有人想搭戏台子，唱一出大戏，他一个看戏的人拦着做什么，当然要全力支持了。

再说了，他不在天界，更清净。

柏麟点头同意，天帝装多了仁爱贤德，他的建议合情合理，他不想采纳，也得采纳。

羲玄殿下如愿回了妖界。

天妃倒不同他一道回去，仍留在天庭。

腾蛇跑到南天仙族去找褚璇玑，两人凑到一起窃窃私语，腾蛇担心羲玄不能成事，想要告诉帝君战火将起，天界早做打算为好。可万一羲玄成功了，那他岂不是“骗”了帝君？帝君最讨厌骗他的人了，他不要变成帝君讨厌的人。

他拿不定主意，所以跑来找褚璇玑商量。

褚璇玑很坚定地说：“告诉帝君吧。”

她早已不是那个六识不全的凡人褚璇玑，她们都经历过那场血雨腥风的第二次天魔之战，怎还不明白，这一切都源于修罗的野心，修罗不灭，野心不止，帝君没错，错的是她们，错的是她们的单纯。

而现在，羲玄依然单纯地以为，他能阻止妖魔的野心，这本就是天方夜谭，不切实际。

从前世到今生，自帝君自毁神格后，他们就少见面了，腾蛇这才发现，面前的璇玑，和他的认识的璇玑，不一样了。

褚璇玑又问他：“你能见到帝君吗？”

腾蛇摇摇头。

褚璇玑翻了个白眼给他：“我去求帝姬殿下，帝君会见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