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漠（5）（丑时城夜战）

令虎军营口，距丑时三刻钟。

“老宋，”张至拉住穿好甲胄的宋二蛋子，“真准备去？”

宋二蛋子愣了愣，“为什么不去？怎的？等死嘛？”忽而他又想起昨夜张至算的卦，可能与此有关？

“卦不可算两次，哥你看着办吧，至少替孩子考虑考虑，他来的原因你……”

宋二蛋子猛地拽住张至衣领，身上的盔甲抖了一抖。

“你告诉首领了吗？！”

张至皱了皱眉，推开宋二蛋子，冷笑道。

“我怎的会告诉他？”

宋二蛋子死死揪住的手终于放下，“你最好没骗我，不然首领对斤儿多狠，我对你多狠。”

“你不拆穿你那卧底儿子？”

宋二蛋子佩上剑，拔出看了看光泽，月光在上面闪着光。

“小子，几岁了？”

“弱冠。”

“等你有孩子了你自然知道了，”宋二蛋子把剑归鞘，“为了孩子，我什么都干的出来。”

张至闭目想了一下，叹了口气。

“斤儿我会尽力保他周全。”

“那也请帮忙安置好我贱内。”

“不是随你一起出城吗？”

“谁知道成不成呢？”宋二蛋子苦笑，“最好能出去吧。”

“能出去也不是个好结果，匈奴人现在从不正眼看咱们。”张至也穿上盔甲，在空地上舞起了剑。

宋二蛋子看着笑着，“小子，挺像回事，你算命就算命，怎么来当兵。”

张至依旧舞剑，“不愿再提。”

“呵，挺傲，”宋二蛋子笑了，“不过你确实有资本，你的卦其实很灵。”

张至微微颤抖了一下。

“集合了。”宋斤走过来。

二人不再交谈，跟着宋斤到了帐内。

“各位弟兄！舍不得孩子套不得狼，不入虎穴焉得虎子？那群狗官背信弃义！咱们在外面死守，每天吃馊饭，朝廷那边花天酒地，顿顿大鱼大肉，我这个将当不下去了！咱们仗打不下去了！日子过不下去了！大可汗念着我们！反他娘的汉！”

“反了反了！”大家小声喊道。

宋二蛋子看着不张嘴的宋斤，道。

“快喊吧，又不掉你一块肉，大家干什么你就跟着干什么，能保命。”

宋斤死活不开口，宋二蛋子只好挡在他前面，尽量不让潘屠看到心生不满，但他低低的肩膀难挡住儿子的身躯。

城楼上，丑时。

夜幕下一队哨兵在城楼站岗，一中年盾兵站起身来拍了拍卧在一边的弓兵，道。

“兄弟，换人了，麻溜的。”

弓兵揉揉眼睛站起来，俯视着大漠，只见大漠忽然扬起一阵狂风，伴着巨大的雪粒就下来了，弓兵被冻地拉不起弓，城楼上已经结了一层霜。

忽然，城下一阵尘土飞扬，一支飞来的箭矢在月光下显得格外令人瞩目，当弓兵看到时已经来不及了，狼尾毛的箭矢正中他的右眼，箭矢力度很大，直接刺入脑中，血红的脑浆顺着狼尾毛滴下来。

盾兵一哆嗦差点摔下城楼，又一箭射来，但射在了谛听盾上，盾后面的盾兵听见巨大的金属声后就听见城下急促的马蹄声和嘈杂的胡语。

“蛮子！”

城楼的人都惊了一下，但马上警惕了起来，拉弓搭箭对准城下就是一顿猛射，城下传来人和马的惨叫声。

城上的兵急忙去城内传话，但到令虎军军营内时却空无一人。

与此同时马棚处一声惊雷般的叫声

“杀！”

刷刷刷一千多人提起刀枪剑戟直扑马棚但却见马已被锁进马栏。

“没马了弟兄们，直接冲！”潘屠大喊。

一千人的队伍飞一般在城中穿梭，遇见不戴白头巾的就杀，霎时倒下数十人。

杀了一阵，前面的先锋满身鲜血地跑了过来报

“首领！西城草垛东边茅屋墙角出来几百伏兵拦住去路！”

“他奶奶的，主力军冲过去，城外有可汗天兵来援！”

先锋迟疑了一会儿还是去传话了。

在嗜杀的队伍后面，宋二蛋子提着刀紧挡在宋斤和媳妇面前。

“娃儿，保命要紧，切记别杀人。”

他扭过头看见满头大汗的宋斤，嗤笑道。

“没出息娃儿，家里的，你和斤儿跟着我，保你们不出事。”

“爸刚才先锋过来说啥了？”

“前面有点人拦着呢，应该是城门口吧，应该没事，等咱到了基本上就解决了。”

宋斤脸一白，汗滴的更快了。

“爹……咱调头回去罢！”

“哪有的事？没事的。”宋二蛋子不以为然。

宋斤的脸色更难看了，但仍跟着父亲走。

城门内把口

潘屠主力已经到达，但仍旧死攻不下，几百人就像不要命一样守着，地上的尸体越积越多，前面拦路军突然不打了，其中一个老兵站了出来。

“潘屠！你爷爷我范羌就在这里拦着，谁敢再往前走一步，你们的命，就不是自己的了！”

（双线完了哈，接下来应该能看懂了吧，老兵是范羌，将军是耿恭，宋斤是间谍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