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没对象你个憨批！”

宋亚轩头发软软的，吹一吹就蓬蓬松松。

“头发也吹好了，该睡觉了。”

这是宋亚轩开始停药的第一晚。

张真源说，宋亚轩看着乖巧，但越是懂事，越难解决问题，他拒绝向外界展露自己的内心，情愿以封闭的姿态应对外界的接触，而唯一的突破口，是自己。

“耀文，我不知道你有没有意识到，”张真源直视自己的眼睛，“小宋在和你相处的时候，处于一个完全放松的状态，这对他现在的状况来讲，很难得也很重要。”

“无论治疗还是生活，你都是让小宋走出误区的关键。”

黑暗隐秘视觉，其他感官被无限放大，呼吸声格外明显，数着自己心跳的拍子，刘耀文却仍旧清醒。

宋亚轩的呼吸平稳，但凭直觉，刘耀文知道，他没有睡。

“宋亚轩儿，睡不着的话，”刘耀文侧过头，“我们说说话吧。”

“好。”

“长青巷里面买桂花糕的奶奶改良了配方，下次回去，我们一起吃新口味。”

“好。”

“猴子喜欢的女生给我情书是让我转交给他的，他不知道，你不要告诉他。”

“好。”

“爸爸妈妈耀武都很想你，等你好一点儿了，我们回家好不好。”

“好。”

刘耀文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只剩悠长的呼吸。刘耀文的头偏在他的肩上，头发蹭着他的脸颊，是难以名状的痒。

碎碎念念，字字句句，落在心上，都化作触在颊边的痒，心软的一塌糊涂。

难得的，没有吃药，生出几分困意。

“刘耀文，晚安。”

那，晚安。

_

“耀文耀文！你快醒醒！”

刘耀文摸起手机，睁开眼，凌晨三点，他的好兄弟猴子向他致电，刘耀文摸着黑到了客厅，瘫在沙发上。

“你知道现在几点吗？”

“凌晨三点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你最好给我一个合理的理由。”

“她答应我了！你兄弟我！脱单了！哈哈哈哈哈哈哈！”

“耀文耀文，你把轩哥也喊上！出来玩！哈哈哈哈哈哈哈！”

“现在这个点儿，组团去街头蹲着喝西北风啊？”

“我太兴奋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你说我是不是做梦呢，她居然答应我了哈哈哈哈哈哈……”

刘耀文看了看手机，毫不眷恋的把它留在沙发上，转身回了房间，把宋亚轩的手机开了静音。

趁着困劲儿没过去，安安心心爬上床又来了一觉。

等刘耀文再次睁开眼的时候，发现自己死死抱着宋亚轩不放，嘴唇几乎贴到人家脸上去了。

默默松开手，轻手轻脚去洗漱，才发现自己耳朵根儿都红透了。

最近这是怎么了，太不对劲了，刘耀文窝在沙发里，把自己想象成一颗番茄。

扒开手机看看，发现仍在通话中，但没有声音。

“睡了？”刘耀文小声嘀咕着。

“你个瓜皮！我嗓子都喊劈了！”

“你骂我？”

“你把我扔一边不管！我还不能说你了？”

“你凌晨三点打电话！”

“你没对象你个憨批！”

“你有对象我看不起你！”

兄弟之间的话题转换如此之快。

“你找我想说什么？”

“我觉得……我有点不对劲……”

“身体不舒服了？水土不服？”

“不是，就是……”刘耀文一把盖住自己的刘海，“容易脸红心跳什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