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京城事变

“你听说了吗？”

街边茶摊里坐着的布衣百姓，正在低声交头接耳，“听说什么？”

石板铺成的道路上，忽然有快马疾驰而过，街上的老百姓吓得连连避让，谁也不敢阻拦其中那些马匹的路。

至于为什么？只因为那是要快马加鞭，送入那红色铜墙大门的宫里的。

等到那马匹走远了，方才开口的人才左右看了看，一双眼睛确定四下无人，才凑到他耳边低语道，“太子殿下，薨了！”

旁边人大惊，急忙捂住他嘴，“兄弟，你这个话可不能乱说！”

“我乱说什么啊！”那人也知道这种皇家的事情不能随便议论，但是越是不能让人议论的事，越压不住老百姓的好奇。更何况事关皇家下一位继承者。

压低声音，那个人小声凑到对方耳边，指着刚才飞奔而过的马匹的方向，“估计那就是去宫里报信的人。”

“什么？”那人显然不信，“这么大的事，人皇上都不知道，你怎么先知道了？”

“嘿！你还不信我了！”那人气急，一个手肘甩了回去，“我表叔是京城地界有名的郎中，这次被唤进宫，可见连御医都束手无策了！”

“那也止不定被人治好了呢？”

“连御医都没办法，谁还有办法？”

“太子殿下那么一个神仙似的人物，哪个黑心黑肺的，竟敢在皇城脚下做出这样的事情！”那人说着，极为气愤道。

“客官慎言！”过来的小二急忙制止。虽说大楚朝如今言论自由之风愈甚，但是皇家这种事情，一不小心，是要掉脑袋的。

更何况，一人颇为惊惧地看向城内。刺杀这种事情……多半是和皇家内斗有关。

另一边的酒楼之上，一个人影立于窗前，把皇城脚下发生的一切尽收眼底。

*

楚国太子楚凌羽，年十七，文治武功样样皆可，深得皇帝赏识，被誉有明君之像，近年来开设邮政报刊，解放民言，大力推行通商互市等等。一系列政策下来，楚国国力日益强盛。

只是天纵英才，遭受奸人刺杀，不治身亡，楚文帝悲痛欲绝，下令追查凶手，停灵太庙厚葬。

*

“殿……公子。”京城的一处破旧小宅子中。院中枣树不知何时已经干枯，只剩下狰狞的形状。

枣树下，有一方打扫干净的石桌在其上。一个身着淡黄色轻纱长裙，脑后头发用一根同色系发带简单束起的女子坐在其中。

女子不过十六七岁的样子，等到她转过身时，一时让对面人失了神。他知道她的俊美，只是未曾想过不施粉黛时竟也能美成这样！

明眸皓齿，眼波流转之间，不禁想让她的目光为自己停留。

“嗯？”女子一声轻哼。那人瞬间回神。恭恭敬敬递上一张纸条。

“千机阁穿回来的消息。西南方向的边界里传出传言，十八楼的人已出山。”

女子站起来，接过他手中的纸条，看都没看，掏出怀里的火折子，直接点上火星，拿在手里看着它烧成灰烬。

送信来的人不理解她为什么烧了这么重要的情报，欲言又止。

“别唤我公子了。从今天起，那个人已经没有了。”没有一丝留恋。她把手上残留的纸灰弹走。“我要的东西准备好了吗？”

“准备好了。”黑衣劲装，同样黑色的腰带系在他腰上，勾勒出他细而有力的腰线。男子取过身后的包裹，“这是您需要的路引，出城十里后的长亭里，马匹在那里。”

“可是真决定要去了？”

女子淡淡一笑。“不走又能如何？重要的是太子已经死了，这天下权利最高的人想让他死了。”

不走能如何？无论她做什么，都不会得到那个人的认可，她只是一枚巩固他皇权的棋子。

她接过包裹，半是怅惘半是迷茫。“子逸，你说这城墙里的人心为何总这么复杂呢。”

“您以前问过我。”敖子逸抬起头，直视着对面的人。他天生眉目姣好，一双唇似笑非笑，眼角眉梢自带风流。

无论从前还是现在，他的回答都是一样的。

因为权利，因为人心本就复杂。

“子逸。”走到门前时，她终究还是停下了脚步，风把她的轻叹都吹散。

“保重。照顾好自己。”

敖子逸看着她走出去，对着她的身影遥遥一拜，轻声自语：“殿下，我等您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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