殊色（三）

“所谓茶，有人用之止渴，亦用人用之涤魂，一人一效，纷繁不一，又何来的贵陋之别，恰适与否？”

“就像紫宵的这一点恋慕，虽然给姑娘带来了不小的麻烦，但也是生机，是机遇。”

“我原以为，公子不会希望我与紫宵扯在一处。” 顾曦转了下手中的墨玉杯盏，艳色绝伦的笑里透露出一种天真与丰盈并存的自如来。

“事情已然发生，如何最佳地处理应对才是对姑娘最重要的事。何况姑娘与梦华实不相欠，有自由做任何一种选择。”

修长的手指随意整了整被风吻得凌乱的袖边，墨璇微微垂下眸，神态几分安适几分闲然。

“水满则溢，但只要把紫宵的顾虑怀疑控制住，他不但会继续为姑娘遮掩一些事，还会让姑娘在禁中的日子好过上一些。”

“看来，公子与我想到一处去了。”顾曦并不遮掩自己似乎不算柔软的心肠。

她没有问李梦华的近况，但也能从墨璇回避转绕的态度里看出：很长一段时间里李梦华都无法再过问中都之事，而墨璇将在不短的时间里作为她的保护者。

在不影响墨璇观感的前提下，暴露一些真性情，可以让她的表演更加可信真实，也不那么废气力。

她回望的眸子深邃，冷清疏离中显露一点恶劣

美丽的东西，如果再有毒，最是容易勾起人的好奇心。。

“二十七世妇之首的位置太低。如今陛下渡劫未成，紫家防备外族不让人接近南安苑，可之后呢？姑娘要在九嫔或者以后的夫人、紫后面前卑躬屈膝、逆来顺受吗？”

“不会有那一天。”露出一点胜券在握的傲然，顾曦笃定得让墨璇都有一丝被掌握了情绪的讶然。

她太像一朵靡丽而阴郁的君子花，足以诱人成瘾的毒藏在每一瓣鲜妍绝艳的花瓣下，教人欲罢不能。

“只要我想，没有人能够让我陷入那样的境地。”

似水泛桃花的明眸看着他，薄薄的一层迷雾，却足够让所有人无法看清，连伪装掩饰这些东西都袒露给他看。

“新做的茶点，橙糖少许。”微睐一点眸，墨璇推了个雕空青瓷盘过去。

跟随她的节奏确然是一件愉悦而危险的事。

“好吃。”

淡淡的甜味在舌尖一下化开，是茶甘夹杂淡淡的橙子香气，在不寡淡的同时让甜的滋味尽可能轻盈，让顾曦惊喜地将眉眼弯成了新月的形状。

“姑娘喜欢便好。”

抬手取了块茶糕置于舌齿间，墨璇淡淡弯起唇 。

一语双关。

＊

“将军，云珠的线索断了。”

“过去两千年内羽城所产云珠全部去向可查。”

“那就从二姓十望开始，附属门派、侍从家族，库存的云珠数目，一个个核对过去。”

立在水雾薄朦的檐下，紫宵伸出手，一滴清寒打落在掌他的心。

“是。”

收回手，他复问道：“她如何了。”

“姑娘她还未曾回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