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心灯

听她这么说，马嘉祺心里自是百般苦涩，曾约定毕业就结婚，可毕业之后，他又不愿那么草率，他想通过自己的努力给她最好的婚礼，但那时候，他的工资也仅仅够每月的房租和日常开销，稍微大点的钻戒都买不起。

在北城那个寸土寸金的地方，何谈给她最好的婚礼。

于是一拖再拖，直到现在，他似乎还是没有那个能力，北大毕业的政法高材生，本硕博连读又怎样，照样无法背负追逐理想的代价。

其实他比谁都清楚，强留鹿伊在身边纯粹是他自私，他的鹿伊明明值得更好的人生和更好的未来。

可让他放手，又怎么做得到？

他和鹿伊，他们有多艰难才走到今天，叫他怎么甘心，怎么舍得。

是他太过天真，从前衣食无忧，自然喜欢做些不切实际的梦，可如今，他一无所有，却还是不甘心就这么为了身外俗物背弃曾经的理想。

马嘉祺“鹿伊。”

马嘉祺忽然止步，也握紧了掌心那只绵软的属于鹿伊的手。

马嘉祺“你后悔吗？”

在鹿伊止步看来的那一刻，他满目哀色凝眸望进她眼中。

马嘉祺“后悔重新跟我在一起吗？”

鹿伊回望他，就这么对峙了片许，忽地弯唇，那抹笑勉强而苍白。

鹿伊“你问我后不后悔，是因为你开始后悔了吗？”

马嘉祺呼吸一顿，没来得及答又听她颤声道：

鹿伊“我不否认，这三年，我怨过你，甚至还有些恨，我不知道为什么你能这么狠心，一走就是三年。”

她努力维持着唇角微扬的模样，眼泪渐渐涌现，声音有轻微的哽咽，却字字清晰。

鹿伊“但是，阿祺，我从没后悔过。”

夜风席卷过来的瞬间，马嘉祺看到从鹿伊眼中跌落的那滴泪，一直顺着她脸庞滑至下颌，也听到她哽咽问：

鹿伊“那你呢，阿祺，你后悔过吗？”

那一刻，如遭雷击，疼痛兜头而下，连带着坚硬的骨骼都渗出无穷无尽的疼。

马嘉祺“鹿伊。”

喉间传出困兽般痛苦无力的呜咽，马嘉祺猛地俯身将她狠狠按进怀中。

马嘉祺“我怎么会后悔呢？鹿伊......”

他甚至想把她揉进滚烫的骨血之中，成为他身体的一部分。

马嘉祺“对我来说，这辈子能遇到你，能得到你青睐，能和你在一起，已经是上天恩赐，我怎么会后悔，怎么敢后悔？”

马嘉祺“可现在的我实在是糟糕透顶，我给不了你‘梦中的婚礼’，我怎么能让这么好的你，如此草率地步入婚姻，我，我真的，我甚至连一个，像样的婚礼都给不了你。”

马嘉祺“我都不知道为什么我这么失败，少了父母的庇佑和帮衬，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废物。”

鹿伊“......不是的，阿祺，你不是......”

鹿伊被他搂得有些喘不过气，挣扎着想从他怀里出来，告诉他，他不是他说的那样不堪，他只是一颗赤子心未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