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内空旷,余音可绕梁,本来还算安静的大殿随着那刺耳的声音响起变得寂静无比。
顾琅可还将朕放在眼里?
顾梵冥被打的脸歪向一边,束好的发冠也散开了,他转过头愣愣的看着他的父皇,脸马上就肿了起来,看起来格外狼狈。
耿炅微微抬头扫了顾梵冥一眼没说话,低头继续看棋局,似乎并不关心眼前的事。
顾梵冥父皇……
顾梵冥是……是儿臣失礼了,望父皇恕罪。
顾梵冥恍惚的说着,低下了头,眼泪在眼框里打着转儿,却一直没落下来。
而耿炅坐在顾琅对面,立直了身子,丝毫没有回避的意思。
顾琅看了看耿炅,沉默片刻,语气略缓,才道:
顾琅你母后病重,无药可医,如今已时日无多。而你却只知在外赏景看花,你母后给你寄的信你只字未答,如今你竟还敢在此无礼,你说朕该不该罚你?
听到顾琅这么说,顾梵冥迅速抬头看向他。
顾梵冥怎么可能?!母后一向身体康健,怎会突然病重?况且儿臣没有收到母后给儿臣的信,儿臣对母后中毒的事并不知情!
听到这话,顾琅原本缓下来的脸色瞬间变得阴沉。
顾琅你还要狡辩?你当朕傻了?你母后派去的信使都承认他们亲手把信送到了你手上!
顾梵冥愣愣的站着,他没有解释,此时的一切解释都会被父皇认为是他在为他自己开脱。
顾琅你知道,你母后的手下向来都是忠心耿耿。
是了,顾梵冥从来都知道,他母后来于一个强盛的家族,不过不是本国人,她来自另一个国家,离这很远,但母后的族人是极护着母后的,母后身边也不乏高手。她不会被人所害,那么,就只可能是因为身体原因了。
见顾梵冥愣愣的,顾琅偏过头看向棋盘:
顾琅你母后昏迷前还叫着你的名字,可你呢?顾梵冥,你太让朕失望了!
顾梵冥没说话,右手无意识的摆弄腰间衣带,失了魂儿似的,眼神茫然的看向顾琅:
顾梵冥请父皇……恕罪,儿臣想先去看看母后,望父皇允准……
这个时候再说什么也没有意义了,无论是什么原因使母后病重,此时都不重要了,他现在只想去看看母后。
顾琅抚了抚额头,似乎累极了,抬手摆了摆,允了。
顾梵冥站起身,踉跄了一下,尽力行了一礼,然后绷着神色,快步走出了大殿,一出大殿,他就改走为跑,什么礼仪举止都不想再管,一路通行,直跑到元安殿(皇后的居所)。
明明刚才还那么急切的想看到母后,现在快要看到时,他反而近乡情怯了。
顾梵冥母后……
顾梵冥轻轻的唤道,好像怕吵到宁元似得,但本来他就是想叫醒母后的,这样反而本末倒了。
轻轻地为宁元掖好被角,顾梵冥拉起她的手,好半天才找到自己的呼吸声,竟然是紧张的不敢呼吸了。
摸了摸宁元的脉搏,顾梵冥愣了。
顾梵冥母后?你……
探探宁元的鼻息,软塌上的美人早已没了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