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断红消（六十五）

话音未落，两只重拳便无数次打在他的脸颊和小腹上，一时间疼得洛子昊脸色难堪，紧咬牙关。许是何宁晏觉得不够解气，冷不丁地止住啸铁的拳头。倒是自己高腿一抬，重脚踹在洛子昊的胸口处。这一踹便使其倒地打滚，哀声不绝。

何宁晏只是冷冷地瞥了他一眼，随即麻利地从他其衣兜之中摸出两袋钱物交予店家。他笑呵呵地迎着店家，方才的狠辣转瞬即逝，教让人看来似真似幻。

店家接后，连忙准备屈身道谢。何宁晏眼疾手快，拦下店家：“老人家，不必屈身言谢。士官为民，天经地义。只是何某有一事求问，不知……”

“恩人尽管将来，草民若知，定告知恩人。”

“老人家，您可知近日对面的小馆可有洛府的人来过？”

店家抬手挠了挠自己的后脑勺，思索了片刻。这才缓缓点头，答道：“这么说来，前几日确有一辆洛府马车夜时来此，那夜他的车夫还来我摊上光顾来着。”

何宁晏听罢，事情似乎得到了进展。他又赶忙稍微凑近了些，细问道：“老人家，那您可还见过其他人来此吗？”

“这……好像除了那位漠北来的胡使，再就是…再就是一面具男子的马车了，草民也就知晓这些了。”

何宁晏简单谢别店家，先是瞥了一眼对面的小馆，随后才缓缓转身朝着其走去。他右手一抬，数名兵士便立马会意地将洛子昊押送回府。余下的两名兵士护守于小馆门口，只有啸铁一人随他而入。

“何大人，这进去可有用处？”

“进去打点一番也多少可以寻些可用的线索。”

这一进小馆，迎面便是些兽骨草皮，晶矿彩布。再往里走，可以看到一众稀奇古怪的杂物将各处槐木制作的柜子上下填满，再无先前半分饮酒作乐之气。何宁晏着手撩起面前的彩带，还未走两步，便被一声言语惊住：“你们果真来了。”

何宁晏故作镇定地来到柜前，柜面上摆着几只异兽形状的精小石雕。他草草地扫上一眼，咽了口唾沫：“听这位相士的意思，您似是早已预料到何某的到来。”

那位年轻的相士眯着两眼，摇了摇头。一面说着，一面摆出一副漆木材质的盘子：“非也非也，是它料到了你们的到来。”

何宁晏看着柜面上略显陈旧的盘子，不禁迟疑道：“恕我冒昧，单凭这一副罗盘，真能如此？”

相士轻轻一笑，虽是回答着他，可底下摆弄罗盘的手却从未停过：“御史大人有所不知，此乃先民传下的一副六壬式盘，是在下师父赠授。分天地两盘，上为天，下为地。天盘呈圆，底盘呈方。至今不知经多少相士传用。”

起初何宁晏还不以为然地哼了一声，可话说到一半。他好似突然发觉到了什么，惊愕之态顿时爬满了整张脸：“故弄玄……且慢，你方才称我何名？御…御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