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断红消（三十一）

洛阳华府，古树小苑，亥时一刻。

夜深了，院落里安静极了。仅有时不时的咕咕鸟鸣，在她的耳畔边回荡。呼啸的冷风吹过，刺穿了她披在身上的裘绒大氅。顿时，阵阵寒意涌上心头。

她手里捧着一枚小巧精致的玉凤手炉，掌中的点点温暖残存在指尖，又连同那句承诺透进了心头。她静静地迈入小苑，看着庭中独坐着的人影，嘴脸不觉上扬，心情立马畅快了许多。

“锦儿，你来了……”

洛锦儿笑着坐到了他的身旁，点了点头，轻声应道：“嗯，受华某人之邀，来这里坐坐。”

华少澄扭头看向锦儿，映入他眼帘的是一副俏皮可爱的模样。他的表情没有丝毫的变化，只是瞳孔中先是欣喜，旋即又暗自神伤起来。相处了这么久，洛锦儿自然可以觉察出他细微的异样。随后，她立马嬉皮笑脸地询问道：“华公子一向心思缜密，如今这莫不是又遇到了什么难事？”

华少澄抬眼望月，无力长叹了一番。纵使神情依旧，可眼睛里却藏不住心中的无奈和纠结。他迟疑了片刻，稍加思索后，才缓缓开口道：“锦儿姑娘，若是你得知，有一人将离你而去。可你却心有余而力不足，只能眼看着她离你而去……”

“那…心里肯定十分不好受。”或许是有预感，亦或是感同身受。洛锦儿听后，神情也沉重了许多。华少澄见状，索性转移了话题，咧着嘴硬笑出来：“好了好了，咱不说这个了。”

洛锦儿稍稍点头，以示赞同。她缓缓将手炉递到他的跟前：“华公子，上次的手炉，你忘在我这里咯。”

“嗯？是这手炉不合姑娘心意吗？”华少澄满脸不解地问道。

洛锦儿闻声，连忙摇头反驳：“不不不…不是……”

还不等她说完，华少澄便冷不丁地打断道：“那就拿着吧……”

洛锦儿低头看着手里的小炉，傻傻地痴笑着。华少澄见她这副样子，竟少有地笑了起来。洛锦儿扭头，嘟起小嘴，皱着柳眉，盯着他看：“你…你笑什么？”

华少澄急忙慌张地移开他的眼神，笑容立马戛然而止：“咳咳……我哪…哪里笑了？”

洛锦儿也没继续取笑他，似乎是突然意识到了什么。不解地问道：“近日你不教我出府，还派那个什么辰看着我，这是为何啊？”

“你大抵算得上华府的一位杂工，禁止你出府，好像也是合情合理吧？”华少澄听罢，立马严肃了起来，板着脸回答道。

洛锦儿略显不悦，稍低着脑袋：“噢……”

可此时的华少澄又突然撇过脸，意味深长地开口道：“不过……听红袖讲，你对夜辰抱着的那把墨鸾剑很感兴趣。那不妨今夜本公子便回答了这个问题。”

“好呀，好呀。”

“那你就随我来吧。”话罢，少澄旋即站起转身，离开了瓦亭。锦儿也带着疑问，紧紧跟在他的身后。

……